“你另一個兒子今天沒來?”那個老太太問沈嘉蘭。
“你說誰?”沈嘉蘭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啊……前兩天過來的那個大小伙子?!?/p>
“是他啊……”沈嘉蘭明白了,但她只知道秦彧的名字,話都沒說過幾句,“他不是我兒子。”
“那是女婿?”老人話多,意識不到沈嘉蘭的尷尬。
“不是,我沒有女兒,他是我兒子的朋友?!笨礃幼硬话堰@個問題說清楚對方是不會輕易放棄。
“那還能這么孝順呢?”老人十分驚訝,“我親兒子都做不到,你啊,有福氣!”
“看您說的?!?/p>
沈嘉蘭敷衍地笑笑。她的福氣早在45歲之前就用光了,這之后只有無盡的痛苦折磨。許彥清的父親剛走那時,她只要一閉上眼,腦子里全是他的樣子,還有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時光……那些過電影般的畫面,幾乎讓她頭痛到炸裂。
不過總和許彥清在一起的男孩子確實讓沈嘉蘭在意。她始終想不通為什么一個不相關的人大老遠地跑過來照顧自己,而且不止一天。對朋友的母親完全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一周后,沈嘉蘭出院。秦彧開車過來,把母子倆送回家。車開到城中村入口的時候,許彥清讓秦彧停了一下,在路邊的水果攤買了個西瓜。
“平常人少,都不敢買整個的,”許彥清笑道,“今天你幫我們分擔點?!?/p>
我也吃不了太多啊,秦彧心想,唇角卻是上揚的。
到家后,許彥清安頓好母親,距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
“秦先生,這幾天謝謝你了?!鄙蚣翁m對秦彧說,“應該找個好點的地方請你吃一頓的,改天吧,今天只能先在家里湊活了?!?/p>
“沒關系。”被沈嘉蘭注視著,秦彧有點不好意思。
“來,先吃西瓜?!痹S彥清將切好的西瓜端出來,一塊塊整齊地擺在托盤上。
這次挑的西瓜是水瓤的,瓜肉咬著脆生,而且甜度不錯,許彥清和母親都愛吃這種汁多的瓜。
“怎么樣?”許彥清問秦彧。
“好吃?!鼻貜_心地嚼著,甜甜的湯水順著嘴角流下來。
“你還真是不注意,”許彥清看到他嘴邊的那片紅艷,順手掏出自己的手帕,“當心流到衣服上。”
許彥清多年來一直有隨身攜帶手帕的習慣。秦彧記得剛入大學軍訓期間,有次訓練結束遇到對方,他就是拿著這樣的一條帕子讓自己擦汗。
秦彧望著淡藍色手帕出神,意識到時許彥清已將帕子遞到他的嘴邊,幾乎要幫他擦了。
“我、我自己來就好?!彼琶舆^來,碰到許彥清微涼的指尖。
坐在他們對面的沈嘉蘭裝作什么都沒看到,扭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