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不知道,當年你一走,學校里多少人心碎啊……”
而且比起大多數默默仰慕他的人,周晗和他算是有過不少接觸,自然更難放下。
“吹過頭了吧?你不嫌臊得慌,我還嫌呢?!本退惝斈甑脑S彥清有自戀的資本,也沒覺得全校有多少人暗戀他。
“誰讓你是大家心目中的男神——夢中王子呢?”
許彥清自嘲地一笑:“拉倒吧,他們要是見了我這幾年的樣子,就不會把我當王子了?!?/p>
“包括秦彧?”黎文山隨口道。
“跟他有什么關系。”許彥清把頭轉向空調的出風口,強勁的涼氣迎面襲來。
昔日的秦彧尊敬他、崇拜他,只不過他這個本應是榜樣的人最終以一種懦弱的方式離場,他沒有正面地與秦彧告別。
想起對方剛剛盯著他的樣子,眼里有自己看不懂的情緒,又有些似乎始終未變的東西。真摯的、倔犟的、別扭的……曾經秦彧留給他的精神印記像無數細針,密密匝匝地涌來,一下一下地刺入肌膚。
那個人真的還記得自己嗎?
許彥清的住處位于a市最大的城中村片區。黎文山把車開進巷子,遠遠地見一人影靠在門口。
“媽,你怎么又出來等我了?”車子剛停,許彥清就沖了下去。
“這么晚了,我不太放心……”許母沈嘉蘭一手扶著兒子,一手拄著拐杖站直了一些。
“我一個大男人回來晚點能有什么事,再說今天碰到文山了,他送我回來的?!痹S彥清就是怕母親擔心,所以黎文山提出送他回家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阿姨,”黎文山大大方方地和沈嘉蘭打招呼,“今天太晚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看您?!?/p>
“哎,謝謝你啊黎先生?!?/p>
黎文山倒著車開出去。許彥清陪母親進屋,他們的出租屋就在一樓。
沈嘉蘭有點累了,上床躺著。臥室亮著小燈,窗戶和門沒有關,些許涼風吹進來,但還是悶得慌。
許彥清幫母親按摩腿部,動作嫻熟,他見母親的額頭上冒出薄薄的一層汗珠,對她說:“媽,我們裝臺空調吧。我問過房東了,他說如果我們自己出錢裝,房租不必漲,我想著反正短時間內也不打算搬家,干脆自己買一臺,就裝你這屋?!?/p>
許彥清說完,沈嘉蘭沉默了一會兒。
“還是算了吧,一年就用那么兩三個月還要費這個麻煩,電費又高。”沈嘉蘭興致缺缺。
“你都說了就用那么兩三個月,還嫌電費高啊?”許彥清抓住母親的話柄,“費用不必擔心,我們的債都還清了,現在我賺的錢足夠花。”
沈嘉蘭又不吭聲了,她背過身去,過了好久,才發出悶悶的聲音:“彥清,對不起?!?/p>
許彥清的心猛地一沉:“媽,你說什么呢!”
“都是我拖累了你?!?/p>
沈嘉蘭知道,當初欠的那些錢,除了丈夫的債,還有給自己治病的,而且她的身體好不了了,天天吃昂貴的西藥不說,以后少不得還要進醫院。
“媽,你怎么能這么想?你知道這些年——這些年支撐我走下來的是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