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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頁）

那年秋天，得知父親zisha消息的時候，許彥清崩潰過一次，但是他看到病危中的母親，強忍著沒有哭出來。他退了學(xué)，沒日沒夜的干活還錢，哪怕是昔日不屑于去做的事情。

然而這些都沒有讓他失去希望。

只有每每母親流露出厭世情緒時，那種被親人拋棄的恐懼感再次襲上心頭，許彥清的周身被窒息般的絕望籠罩。

“你好好的，我才有動力活著，”許彥清握住母親的手，“否則我會覺得，像爸那樣一走了之更輕松。”

“彥清！”沈嘉蘭坐起來，摟過許彥清的脖子，“我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明白，”許彥清拍拍她的后背，“我們都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許彥清繼續(xù)幫母親按摩，直到她平靜地睡去，才走回自己房間。

半夜，秦彧睡不著，走進洗手間，用涼水洗了把臉。他想起了以前的事。

高三剛開學(xué)，八月底，全校動員大會，大學(xué)注冊日還沒到，許彥清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也去了，而且在秦彧之前發(fā)表的演講。

許彥清根本沒準(zhǔn)備什么演講稿，他的發(fā)言隨興所至，風(fēng)趣又實在，既鼓勵了學(xué)弟學(xué)妹，還沒有一點官腔。

秦彧不同，他不擅長干這種動員人的事，提前幾天準(zhǔn)備好演講稿，背得自以為滾瓜爛熟。結(jié)果到了那天，發(fā)現(xiàn)許彥清也在，懵了，上臺后向下俯視，許彥清就在主席臺下，那么直直地望著他。秦彧張口就是一句：“我要向許彥清學(xué)長學(xué)習(xí)。”然后滿腦子空白，臺下一片哄笑。許彥清也笑了，雖然是掩著嘴輕笑，但秦彧看到了，更是漲紅了臉。后來一位老師出言解圍：“看來剛才許彥清同學(xué)的演講太精彩，我們學(xué)弟還沉浸在其中，沒有回過味來。”秦彧的情緒恢復(fù)平靜，開始一板一眼地背誦稿子。

又是一個周五，許彥清結(jié)束了工作，從咖啡廳出來。他有點口渴，等車之前先到自動販賣機上買飲料。

硬幣投進去，聽到“咣當(dāng)”一聲響，他正要彎腰去拿，一只手先他一步把那瓶蘇打水取出來，遞到他面前。許彥清詫異地望著一步之遙的秦彧。

“你怎么——”會在這里呢……他滿腹的疑問，卻不知以何種立場與秦彧對話。他早就不是他的學(xué)長，或許連朋友都算不上。

和上個星期一樣，秦彧一句話都不說，倔犟地舉著飲料，許彥清接過來，他才開口：“回家嗎？”

“嗯，準(zhǔn)備去車站。”

“我送你。”秦彧的話簡短有力，沒等許彥清回答，扭頭往前走，走出兩步站定了等他，似乎他不跟上來就要一直等在那里。

去停車場的路上，許彥清與秦彧并排而行。他沒有見過這樣沉默的秦彧，如果不是剛才對方堅持要載他回家，他會以為他們是陌生人。

秦彧今天開的是自己的車，聽劉經(jīng)理說許彥清每周末在這里彈琴，他鬼使神差地在下班后過來了。他沒有進去，只透過落地窗，看到那人的身影。

晚上車少，秦彧開得不慢，向著許彥清告訴他的地址駛?cè)ィ宦窡o話。進入城中村的路段，許彥清讓他停在某個巷口。

“謝謝。”許彥清下了車，對上一雙如墨的眼瞳，關(guān)車門的動作略微遲疑。

“早點回去。”秦彧對他說。

許彥清離開了。秦彧望著他進了巷子南側(cè)的

周日下午，原本約好補課的學(xué)生臨時有事，許彥清利用多出的半天空閑，去商場買衣服。

前兩天，咖啡廳經(jīng)理委婉地提醒他，演出時盡量穿正式一些的名牌服裝。許彥清翻翻自己的衣櫥，這幾年沒買過一件好衣服，以前的又太舊，是該好好拾掇拾掇了。曾經(jīng)他是多在意形象的一個人啊。

人與人之間的際遇說來奇妙，以為徹底斷掉的線會在某天突然接上，短短數(shù)天之內(nèi)，那個人竟屢屢出現(xiàn)在視野范圍內(nèi)。許彥清又看到了秦彧，不過這次對方?jīng)]有發(fā)現(xiàn)他。

秦彧和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在一起，手上拎著幾個袋子。

他現(xiàn)在長開了，不僅個子高，五官也更加英挺，頭發(fā)剪得很短，齊齊整整，不像上學(xué)的時候總是亂蓬蓬的；身旁的女孩比他矮不少，但長得漂亮，顧盼生姿。他們穿著亮色的t恤，在人群中十分惹眼。

他有女朋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