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平衡,滑雪杖跌落在地。
她向前傾倒,本能閉上眼睛,護住臉。
腦海中無數個念頭閃過:果然身邊沒人是不安全的,希望別摔得太慘,她該慶幸自己沒把護膝取下來。
砰——
沒有想象中冷邦邦的觸感,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強烈的痛感。
好像還有點,柔軟?
盛雪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凸起的喉結和爆起的青筋,往上是一條完整的下頜線,往下是滑雪服的拉鏈。
感知在一瞬間放大,她的后脖頸和腰都被護著,頸后甚至能感受到溫熱的溫度。
驀地,相撞那刻耳邊響起的呻|吟聲,也慢半拍的生動立體起來。
“摔傷了?”那人問。
盛雪能在他說話時感受到他xiong腔的共鳴,她搖頭,聲音如蚊鳴:“沒。”
她支撐著起身,卻按在了那人身上,忙慌移開,手撐在雪地上,站起。
余光里,那人也一并站好,動作敏捷。
“有沒有哪摔傷?”那人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又問一遍。
盛雪看過去,兩人對視上。
突然有人擠進兩人中間,視線被隔開。
撞盛雪的是個中學生,跟她差不多高,有些壯實,這也是她被撞時覺得沖擊力強的原因。男生被家長拉著向盛雪道歉,解釋自己滑得太忘情了,撞上她完全是個意外,越說越難為情。
盛雪表示理解,說沒事兒。
家長再三確定盛雪是真沒打算追究,松了口氣,再次表達歉意,便帶著男生離開。
許是有些急,沒走兩步,男生雙腿越分越遠,跪坐在地。他連忙杵著滑雪杖起身,沒穩住,人往前傾,滑雪板向前移了小段距離,地上劃出歪歪扭扭的雪痕。
盛雪腦海里,不合時宜地閃過,今天在朋友圈看見的那張照片。
樹枝對人,劃痕對雪痕。
盛雪沒忍住,笑了。
她身旁也傳來啞笑。
盛雪注意力收回,瞥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