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來的那幾天,做什么去了?”她努力讓自己語氣顯得自然,猶如朋友之間正常聊天那般。
可她不知道,她眼里的緊張暴露了她。
林旭東大抵能猜到,應該是有人同她說了什么,他嘴角微微一彎:“做了很多事兒,你想聽什么?”
“全部。”
還挺貪心。
林旭東如實相告,像跟領導匯報工作總結一樣,幾點起床,吃了什么早餐,做了哪班地鐵,這種細節也一一講述。
盛雪很想告訴他,這些生活細節,沒有必要對她說得那么詳細。可漸漸的,她從他溫吞敘述的一字一句中,想象出他的生活,就像她也曾走過一樣。
他停下來,笑著問:“是不是很無趣。”
她搖頭。
林旭東沒想到,他說這些生活里的瑣碎事時,盛雪會聽得格外認真。不是敷衍著假裝應和,而是注視著他,給他眼神回應,讓他知道,她真的有在聽。
他說自己轉了兩班地鐵,從地鐵出來,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下。
盛雪在等他的后續,眼中露出疑惑,怎么不說了?
“我去了醫院,”他知道這是盛雪真正想聽的,“心理科。”
盛雪瞳孔微顫,想了解的東西猝不及防擺在她面前,她一時招架不住,怔怔愣神,問他:“為什么?”
他說:“因為我睡不著。”
睡不著三個字說得輕松,好像對他無關痛癢。
但其實,他每個夜里被反復折磨。
他難以入眠,只能吃藥,強行睡去,他又開始做噩夢,再從噩夢中驚醒,以此反復。
“這樣的情況維持多久了?”盛雪皺眉,面露擔心。
林旭東說:“很久,幾年前開始的,去看了醫生,有吃藥調節,只是近期又開始反復。”
他沒有告訴盛雪,是從遇見她開始。
原本他的情況已經好轉很多,大多數時候不吃藥也可以入睡,只不過睡眠比較淺。但從遇見她以后,他又開始做夢,反復想起多年前那個冬夜,那個在他耳邊不斷呼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