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捏著餐巾的指尖驟然收緊,看著顧淮舟唇角若有若無的弧度,恨不能把抹布糊他臉上。
還未開口,就聽顧老爺子拍著桌子笑起來。
“還有這等奇事?昭丫頭快說說,是不是跟《鹿鼎記》里的神尼一樣……”
顧淮舟勾了勾唇,想解釋得更清楚一點。
云昭卻是想用眼神殺死他的樣子。
想到今晚還要靠這個小神醫,所以顧淮舟只能輕咳一聲
“爺爺聽錯了。”
顧淮舟突然放下刀叉,骨節分明的手指擦過唇角,黑眸卻直直盯著云昭漲紅的臉。
“不過是我和云小姐開的玩笑。”
顧老爺子奇怪的瞥他一眼,他這個孫子什么時候跟他開過玩笑了?
忽然顧老爺子狐疑的看了云昭和顧淮舟眉來眼去的樣子幾眼,了然的笑了起來。
“好好好,玩笑好!”
他故意拖長尾音。
“比我那臺82年的留聲機還有趣!”
云昭攥緊發燙的耳尖,惡狠狠地剜了顧淮舟一眼。
卻見始作俑者端起紅酒杯輕抿,袖口露出半截腕表,表盤上的碎鉆折射出狡黠光芒。
當他再次舉起公筷替祖父盛湯時,云昭清楚看見他無名指上沾著的金箔碎屑。
正是她裝裱時不小心蹭到的。
“嘗嘗這個佛跳墻。”
顧淮舟忽然將煨得金黃的湯盅推到她面前,雪松氣息裹著滾燙熱氣撲面而來。
”聽說修復古畫要聞七種香料,這湯里正好有。”
云昭盯著盅里泛著油花的湯汁,突然想起他在會客廳說”金箔貼歪了”時的神情。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碗沿暗紋,她突然輕笑出聲,舀起湯匙時故意讓湯汁濺在男人袖口。
“顧總好記性,不知還記不記得上次把脈,說自己……”
“咳咳!”
顧淮舟猛地嗆住,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
他慌亂抽紙巾擦拭,卻被顧老爺子眼疾手快按住。
“著什么急?昭丫頭喂的湯燙嘴?”
云昭咬著鮑魚,看著顧淮舟耳后未擦凈的湯汁,突然覺得這冷面閻王,好像也沒那么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