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一張又一張,白花花地鋪在桌上,好像永無止境。
葉淅寫得臉都青了。
其實一般來說,在柏樾這里加緊訓練過幾個月以后,他已經沒有以前這么痛恨作業了。
他偶爾也會豪情萬丈,想要努努力考個好點的大學。
可是昨晚上太幸福了,他喝著蛋奶酒偷看開車的柏樾側臉,柏樾側臉瘦削英俊,高挺的鼻梁是一道奪人心魂的直線,在遇到紅綠燈的時候會轉過臉看著他,與他說幾句無關痛癢的閑聊,讓他到今天還心臟砰砰直跳。
這給了葉淅一種錯覺,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畢業了。
他跟柏樾是大學里隨處可見的一對情侶,手牽手一起回家。
可是現在,冰冷的現實與冰冷的數學一起撲面而來。
沒有什么粉紅泡泡。
也不是什么情侶的浪漫之夜。
他還是那個倒霉的,即將高考的高中生。
嚴格來說,談個對象都算早戀。
葉淅在卷子上重重劃下了一個d,繼續研讀那繞口的數學題干,一張小臉烏云密布。
不過唯一讓他安慰的是,在他與數學搏斗的時候,柏樾也在旁邊研究課題。
大學生也逃不開課業的折磨。
柏樾架著一副眼鏡在看題庫,手邊扔了一堆書籍和資料,寫一會兒還要在里面翻找一下。
葉淅探頭探腦往柏樾的電腦上看了一下,發現一堆看不懂的曲線圖,旁邊標著復雜的英文。
一個字都看不懂。
葉淅皺了皺臉,對柏樾的課程產生了發自內心的敬畏。
但他從自己的作業中間開了會兒小差,看了一眼桌上的日歷,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問柏樾:“柏樾哥,你們是不是要期末考了啊?”
現在已經快一月了。
大部分高校里,接下來就是期末周,是學生們瘋狂趕作業和考試的日子。
李睿喜歡的那位盛嶼鶴,就拿期末周這個借口拒絕過李睿十八次——太忙,要復習,擔心考砸。
理由擺出十八條,反正是不出來跟李睿見面。
但架不住李睿會送上門,他拉著葉淅一起去蹲守在大學門口,就為了給盛嶼鶴去送一杯奶茶。
所以葉淅印象十分深刻。
葉淅這樣一問,柏樾才把注意力從論文上移開。
“是。”
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一時間有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