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山的途中,落落彷佛真如新生一般,面上依然溫柔恬靜,眼中卻迸發出一種名叫“堅定”的光。
“你倆一大早去哪兒?”陳氏見兩人褲襪上沾滿濕泥,拿了兩塊干凈的帕子遞給兩人。
落落接過帕子,笑的溫和,“我們去爬新生崖了!”陳氏總覺得,今天的落落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一樣。
說話聲調嗎?有一點,不像往日輕言細語,像是多了一層底氣。
眼神也不一樣了?不再閃爍不定,多了一絲寧靜。
“新生崖在哪里?遠不遠?好玩嗎?咱們這附近倒是有個舍身崖。
”陳氏絮絮叨叨道。
落落笑而不答,新生崖就是舍身崖,不過,這是她和嫂子之間的秘密。
常昀翌端了個托盤出來,里面是全是武鳶衣和落落愛吃的菜式。
這日子,真就像陳氏所說的,越來越有盼頭了,越來越有滋味了。
做自己喜歡的事,痛快的活著,原來是這種感覺。
“昀翌,你再去隔壁王嬸家跑一趟,借他家牛車使使。
記得再帶一兜廁紙給王嬸。
”常昀翌點頭的功夫就去了,“落落,你幫我寫個牌子。
牌子上寫:十張一文,五十張三文,二百張十五文,多買多送!”“好。
”落落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就去拿紙筆。
兩人吃完飯壓著一車廁紙來到張老漢在村東街頭的房子。
支起簡易的桌子,架起牌子,武鳶衣張嘴就開始吆喝:“大家快來看,快來看。
廁紙大酬賓!十張一文,五十張三文,二百張十五文。
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許是沒見過女人當街叫喊,不少人停下腳步看熱鬧。
正欲看看是誰家的小娘子,這么的勇猛?定睛一看,不是常家大娘子武鳶衣,又是誰?也是,除了她,還有誰敢誰又愿意當街叫賣,女子本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果然是老公不在家,安分不住。
“武娘,你賣什么呢?”“如廁用的一種紙。
”武鳶衣笑答。
一群人哄然大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嗐!花這個冤枉錢做什么,用樹枝瓦片對付一下就完事了。
”“可不是!”“對嘛對嘛,這玩意兒有什么用?還不如賣包子做早點,辛苦是辛苦了點,可有得賺啊!”常昀翌和落落一見這陣仗,忐忑不安的心瞬間死了。
如廁是很私密的事兒,當街叫賣本就不妥,沒想到大家還如此不買賬。
他們用過廁紙,知道廁紙的方便,可其他人并不知曉。
總不能一個一個地去細說,更不可能挨家挨戶送廁紙試用。
即便是送了,人還不一定領情。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武鳶衣高聲喊道。
“年年,你過來,大娘問你,今早拉臭臭了嗎?”年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