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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4頁）

而柳青山卻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土釀的米酒，黝黑的臉漸漸泛起了紅暈。

今天家里有了一大筆進(jìn)賬，陸金花知道柳青山心里開心，也沒有制止，又或許她也猜到他要做什么，拉著柳小寶去灶房洗碗，將院子里留給這對父女談心。

“歲歲啊。

”酒過三巡，柳青山的舌頭有些大了，可他的眼睛亮得出奇，“我、爹今天…其實特別高興……但也有些難過……”“爹，要不你少喝點，明天還要干活呢。

”柳小滿起身想將他攙扶回房，卻被攔住了。

“不，你讓爹說完……”柳青山擺擺手，又突然抓住柳小滿的手腕，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爹高興不是因為賺錢…而是因為…因為你…”柳小滿心頭一跳，莫名有些不安，連忙勸道：“爹，你喝多了，還是別喝了，我扶你回房歇著吧。

”柳青山卻固執(zhí)地?fù)u搖頭，那雙常年勞作粗糙的大手，此刻卻輕柔地?fù)嵘狭M的發(fā)頂，像對待易碎的珍寶。

“我的歲歲，其實廚藝很糟，并不會下廚，她的拿手菜是白粥……”柳青山的聲音突然哽咽了，“雖然歲歲愛看書，但她并不會畫畫，更何況你們的字跡并不一樣……”“雖然我平常不怎么進(jìn)書房，但書房里有什么書籍我還是知道的……況且歲歲并不會像你這般圓滑……”“我起初以為你大病初愈，有許多事……可后面發(fā)現(xiàn)……”柳小滿渾身血液仿佛凝固了。

柳青山的話像一把錘子，重重敲在她心上，她在心里瘋狂呼喊著系統(tǒng)。

「完了完了！統(tǒng)子哥！他發(fā)現(xiàn)了，這要怎么辦?。俊埂肝以摬粫娴囊粺税?？」「宿主，冷靜。

事情還沒發(fā)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統(tǒng)子哥，你說得對。

」系統(tǒng)的電子音讓柳小滿也稍微冷靜下來了，她吐出一口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柳青山，只能木訥的喊著：“爹……”柳青山渾濁的眼淚順著臉滑下來：“你不是我的歲歲……我的歲歲沒了……可、可是你……”他粗糙的手指輕輕擦過柳小滿的臉頰，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可是你用著歲歲的身體喊我爹……喊得比從前叫得還親……我知道你不是她，可是我的歲歲還那般年輕怎么就……怎么就……”聽到這話柳小滿的眼淚奪眶而出。

沒想到柳青山早就察覺了，這些天來，他看著她拙劣的演技，卻選擇了沉默地接受，甚至配合著她。

“爹……”柳小滿跪了下來，額頭抵在柳青山的膝蓋上，“我……”“別說了……”柳青山輕輕按住她的肩膀，“別說出來，就這樣吧……就這樣也挺好的……”柳青山醉眼朦朧中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那笑容里包含著太多復(fù)雜的情緒，含著失去親生女兒的痛楚，又含著是否接受眼前這個假女兒的掙扎。

“我知道你不是歲歲……”柳青山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是在自言自語，“可你喊我一聲爹，待小寶如親弟，想方設(shè)法讓這個家更好……我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亡魂，但你既然喊了我一聲爹，那你就是我另一個女兒，我會把你當(dāng)親女兒看待……”這句話徹底擊潰了柳小滿的心理防線。

她伏在柳青山的膝上，哭得不能自已。

這些天來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保守著穿越的秘密，生怕被當(dāng)成邪祟燒死。

卻沒想到，最該揭穿她的人，早已看透一切卻選擇了接納她。

“爹在這里……不要怕……”柳青山輕拍她的后背安撫著。

“爹。

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解釋，但我也是柳小滿，我也把你當(dāng)成爹了，我……”柳青山讀懂了她的欲言又止，他醉醺醺的笑了，用手撫去她臉上的淚水，“小滿啊，這樣就夠了，夠了。

你能否告訴我，我的歲歲她……”“歲歲她已經(jīng)轉(zhuǎn)世了……”柳小滿撒了個謊，其實她也不清楚原主到底去哪了。

“這樣也好……”那天晚上，柳青山醉得不省人事，是柳小滿和陸金花一起把他扶上床的。

回房前，柳小滿聽到了陸金花的話語、她說：”小滿，謝謝你。

”柳小滿沒有回頭，自顧自地回到房間里。

「統(tǒng)子哥，陸金花也發(fā)現(xiàn)了……」「但他們好像并不想揭發(f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