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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一戰（第3頁）

忽然之間，一個黑影在竹林上方閃過，韓紀當即拔足狂奔，三兩下翻過陳家院墻。

捕快聽見風聲回頭看來，只見圓月當空，樹影搖曳，紅綾飄浮，美不勝收。

陳家后院，小窗微開，韓紀落在窗下，透過縫隙往內一看，只見陳時玉在榻上睡著，面色灰白，唇無血色，便在睡夢之中臉上神情也極為痛苦，甚是可憐。

韓紀不知不覺也長嘆一聲。

她正欲進屋，卻聽得小院之中也傳來嘆息聲，回過頭去，一個丫鬟緩步走下階梯，坐在小池畔的石頭上，低頭望著水中月影，幽幽嘆息。

韓紀認出這是先前那位叫做喜冰的丫鬟，她心中懷疑：“這小姑娘半夜不睡覺在水池畔干什么？”思索一瞬，她又想道：“是了，她擔憂自家小姐尋短見淹死在這小池之中，因此要來守著。

”喜冰自是不知小院之內有人將自己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她從懷中取出一個泥像，雕刻的正是傳說中的山神。

她不識得山神，只是聽人說這山神老爺法力無邊，因此此刻手握著小小泥像，十分誠心地祝禱：“山神老爺，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家小姐，將她的魂魄放回來吧！喜冰對你感恩戴德，愿意給你當牛做馬。

”喜冰雙目流波，神情凄然，在池水粼粼波光的照耀下，原本極為普通的容貌也鍍上了一層水玉光澤。

韓紀向來對凄苦的女兒家硬不下心腸，不由得也跟著她嘆息一聲。

喜冰聽見了這聲嘆息，大吃一驚，站起身來，舉目四顧，道：“是誰？”韓紀腳步微動，身影便落在藤蘿樹下，輕聲道：“聽你祝禱之人。

”此刻韓紀未戴斗笠，墨發披散，月光之下，容色冷冷，宛如謫仙。

喜冰認出她正是先前飛檐上的身影，甚是驚奇，看得癡了，回過神來便跪在地上，道：“山神老爺……不山神娘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韓紀伸手將她扶起，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什么山神娘娘，我只問你真心想救你家小姐么？”喜冰道：“這是自然。

”韓紀道：“為什么？你甘心為奴為仆，任她使喚？”喜冰垂下頭去，心里一酸，淚珠含在眼中，道：“八年前，我父母離世，家中只有病重的祖父和兩個姊妹。

為了給家里人求一條生路，我到集市上想將自己賣出去，哪怕是給人家當牛做馬，只要能換得治病救人的銀錢，我都心甘情愿。

”她抽噎幾聲，抹了抹眼淚：“但那些人家嫌棄我家人得病，怕我也是個病秧子不肯收我。

只有小姐可憐我，救了我一家老小。

如今小姐有難，莫說是讓我繼續給她為奴為仆，便是要一命換一命，我都心甘情愿。

”韓紀沉吟片刻，道：“既然你有如此心意，那今日我便給你個機會。

今天晚上，你和你家小姐，只能活一個。

”話音剛落，喜冰面色大變，剛想開口呼救，脖頸便被韓紀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