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紀單手掐訣朝外彈去,一道白光在緊閉的院門上彈開,院中的灌叢中,藤蔓延伸出來將院門纏緊。
屋外,原本支開的小窗悄然落鎖,所有的門窗都被藤蔓封死。
敲門聲漸漸化為砸門聲,砸門聲漸漸化為撞門聲。
阿隨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滿身虛汗,面色蒼白如紙,只有一點血色凝在唇瓣。
“沒想到……倒是我拖了后腿……”他雙目注視著韓紀,竟透露出無窮無盡的惋惜與眷戀,“好在……我本來也是一條賤命……你別再管我……趁我沒死挖眼取珠……快走……快走……”韓紀凝視著他,腦海中無數光影閃過。
他漸漸失去意識,金魄神珠現出金光。
為今之計,只有幫他煉化金魄神珠護住心脈才能保住他的性命,可如此一來她被金魄神珠封印的那一部分力量便再也拿不回來。
他不過是只半妖,死了就死了,如何比得上她的靈力重要。
他甚至還是一只不太安分的半妖,若非有鎖妖契壓制,他才不會乖乖聽話。
死了就死了,她不會為他流一滴眼淚。
幾個身影躍下院墻,抽出刀劍砍向院門上的藤蔓。
寒光劍影,命在旦夕間,韓紀心中已經做出了選擇。
她雙手捻訣為金魄神珠注入靈力,金魄神珠中封印的力量有所感應,也一閃一滅地回應著她。
“渾萬象以冥觀,運自然之妙有,外化于力,融于其中。
”她低聲念著口訣,一道洶涌澎湃的靈力自金魄神珠中溢出,將二人包裹其中。
那靈力是那樣的熟悉,溫暖,它們辨認出自己的主人,如同溫順的貓兒一般在韓紀的身側搖尾穿梭。
韓紀催動靈力煉化金魄神珠,金色符文漸漸浮在阿隨的肌膚上,匯進他的心口。
待到最后一縷金色符文鉆入阿隨的xiong膛之中,金魄神珠融為一團流動的液體注入他的心口,清澈而溫暖的靈力也如流水一般席卷他的全身。
金光閃過,一切歸于無形,韓紀垂眼看去,蛇毒從他xiong口退散,凝結在他手腕處。
蛇毒凝聚成兩滴黑血,眨眼間從傷口處冒出,化成兩縷黑煙漸漸消散。
阿隨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細密的睫羽輕輕顫動,眉頭緊蹙,嘴中不住地呢喃。
韓紀側耳去聽,聽見他說:“我知道錯了……阿姐……我知錯了……我知錯了……不要走……不要不要我……”韓紀冷哼一聲,喃喃道:“小狐貍,還有精力懺悔,命想來是保住了。
”眼見這只小狐貍性命無虞,韓紀來不及高興,或者說是算不得高興。
金光閃過的瞬間,她識海之中翻騰的那股力量沉寂了,五行靈寶再也不可能聚齊,而她體內的五行封印縱使打開,隨著金魄神珠化入旁人體內的靈力也不可能找回。
怎么說都是自己前世辛辛苦苦修行得來的靈力,說不心疼是假的,可如今敵眾我寡,總不能真看著這只小狐貍去死。
屋外,傳來侍衛(wèi)的腳步聲,另一側的房門被一腳踹開,侍衛(wèi)搜查片刻,高聲叫道:“回稟統(tǒng)領,屋內無人。
”謝必貞冷聲道:“把這一間也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