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天然不信賴兄弟,覺得天下承平日久,最大的敵人就是這些手足。所以他不想給這些兄弟機會!這些建功立業的機會他寧給外人也不會交給兄弟們。
康熙就忍不住跟太子講:“人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大難臨頭,只有自己家的人才可靠,我給你看海外送來的折子,南方莫臥兒那么大的國家說沒就沒了,要知道幾十年前他們還和藏地的喇嘛們交往,和咱們相鄰,前車之鑒不得不防。”
太子說:“您說的兒子想過了,對于咱們來說這跟準噶爾部是一樣的,如今再看看準噶爾,南疆已經被咱們拿下,只要往北推,準噶爾部的膏腴之地總歸是咱們的。南邊的蟊賊何必放在心上?而且南方十萬大山,路途艱難,有大山做屏障,中原和江南都不會有大事兒。”
“若是敵從海上來呢?”
“關閉口岸即可。”
“茫茫大海,隨處可上岸,你怎么防守?”
“前明時倭寇騷擾不也是沒徹底上岸嗎?疥癬之疾無足輕重。”
康熙搖頭,站起來背著手在屋里走來走去:“你這么想不對的,你從小讀書,該知道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入則無法家弼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
太子覺得遠不到死于安樂的地步。
他也說:“咱們怎么沒有法家拂士,滿朝文武還找不出幾個法家拂士嗎?至于敵國外患,兒子覺得,外患就在草原。”
草原上的外患在火器前面不足為懼!這就是為什么年底各位公主回來走親戚,這哪里是公主想念家人回娘家看看,這分明是蒙古權貴們害怕了,陪著公主來示好了。
康熙就說太子:“你糊涂啊!”
太子趕緊站起來,聽著康熙說眼下朝廷和蒙古的優勢劣勢,康熙把兩方的關系掰開揉碎了給太子講,而太子則表現的聽進去了,他知道這時候不能再跟皇父僵持,哪怕他不認可也要聽著執行者。
畢竟這天下太子只是副君,還不是太子決定朝廷前途命運的時候。
康熙說的嘴里干了,太子趕緊端著茶一副乖巧的樣子:“您說的兒子現在理解了,這事兒兒子必定放在心上。只是事有輕重緩急,弟弟們的事兒怎么辦?這事兒是年前說還是拖到年后去?”
康熙說:“他們不是個個都著急嗎?他們咱們不急,你是君,不能讓他們催著你,不能讓奴才們裹挾著你做決定,放著吧,放到年后再說,什么時候咱們爺倆心情好了什么時候處置。”
“那弟弟們的爵位?”
“再說吧。”
太子把折子塞進了自己的袖子里,這事兒不拖的太久,老六過了年要修房子呢,這事兒讓老六來問吧。
這時候四阿哥和六阿哥也在說這事兒,兩人在一條小河邊溜達,四阿哥站在橋上問:“你昨日跑的挺快,今兒爭論的時候你又不在,事兒是躲過去了,接下來你是怎么想的?”
“簡單啊!回頭我跟汗阿瑪商量把咱們的房子通通修成郡王府的規格,咱們住起來也舒服,難道咱們就沒有做郡王的那天,到時候成了郡王就不用再花錢擴大院子了,這叫一步到位!”
他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很不錯,還得意的說:“我又給咱們兄弟們省錢了,大伙也不用謝我。”
四阿哥本來想教一教弟弟怎么和那些官員們扯皮,看他這打算覺得也行,省心省力,只要汗阿瑪同意,誰也說不出什么。
這時候六阿哥說:“要是禮部的官員還嘰嘰喳喳說什么于禮不合,也好辦,我最后修大門,這事兒不會拖到年底的,但是大門八成是年底修,出結果了,大門也修出來了。至于那些院子,修好后先把多余的院門封起來。到時候誰晉升了誰自己去把自家被封起來的院門拆開,這主意不錯,真好!”
六阿哥是真的覺得這主意好!
四阿哥看他懶出新高度,覺得挺一言難盡。不得不說,這樣一來六阿哥不用在皇帝和官員之間來回跑腿,苦哈哈的冒著惹汗阿瑪不高興來確定兄弟們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