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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1頁）

【實驗體：s003】【項目代號：素食主義者】【研究目的：驗證γ-h330載體原液對捕蠅草與未知基因x-s12的基因嵌合催化效應】【實驗進度：基因混合率：12％（目標閾值≥25％）

已完成二次嫁接】【負責人：甘紹行】【執(zhí)行日志】第一周：對振動、光源更加敏感第二周：實驗體產(chǎn)生焦躁情緒排斥燈光第三周：胃部纖維化，死亡【備注：遺體處理權(quán)限已經(jīng)轉(zhuǎn)移至甘鷺】【實驗體：k008】【項目代號：仇敵寄生者】【研究目的：γ-h330載體原液菟絲子基因嵌合催化】【實驗進度：基因混合率：3％】【負責人：甘紹行】【執(zhí)行日志】第一周：在特定光照下能準確識別宿主通過嗅覺判定實驗第二周：宿主死亡k008衰老過程加速，內(nèi)臟排異死亡【備注：遺體處理權(quán)限已經(jīng)轉(zhuǎn)移至甘鷺】【舞草】【卷柏】【楊柳】【六個月后死亡】【一年后死亡】【三個月后死亡】林小猹一目十行地翻閱著這些報告，內(nèi)心是不正常的平靜。

什么實驗室，研究所，這里就是一個地下植物園。

“瘋了。

”她自言自語。

“但我運氣還挺好。

”她剛剛就在想了，一家研究植物的公司，能研究出來的最惡心人的東西是什么？身體部分變成花草樹木肯定不是最糟糕的結(jié)果。

畢竟光是畸形人她就見的夠多了，三只手臂，三個眼睛，長角的長出腳蹼的人萬一她以后長點葉子在身上，應該不算嚇人吧？再差一點，也就是全身上下變成紫色的皮膚。

就算是她沒法動彈了，樂觀來想，植物靠光合作用就能活下去，她還可以節(jié)約一點糧食。

她能想到的最糟糕的事情——那就是把她的意識放進一顆植物里面，并且所有人也把她當做一株真正的植物，沒有人知道她林小猹曾經(jīng)是一個人，那會比死亡更加痛苦吧。

植物本身會有害怕情緒嗎，它會思考嗎？它沒有知覺，不能說話，只能被人摘走、吃掉，或者一把火燒掉。

不過實際上，這些報告上能看到的記錄，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該這樣說嗎？普通的死亡聽起來很幸運。

不管是電子還是紙質(zhì)檔案上，所有的實驗體存活時間基本超過一周，又小于一年，給她留足了回家交代后事的時間。

至于她早上遇到的那隊人，在這個實驗室里，活了超過二十年的人，她并不認為他們中有實驗人員——負責人的名單只有“甘紹行”和“甘鷺”兩個名字，其他都顯示已離職。

那么他們就很可能是實驗體林小猹并沒有找到對得上號的資料，也許資料被加密了，也許被他們臨走前銷毀了。

但，這怎么可能呢？他們怎么可能是還活著的，活了二十年的實驗體呢？這里用來實驗的大多數(shù)是一些草本植物，還基本是一年生植物。

一歲一枯榮，植物的壽命有這么長久嗎？她從那些“嫁接記錄”里拼湊出來的過程，如同維修忒休斯之船——忒修斯之船，上面的每一個零件都曾腐朽，輪流更換成了新部件，最終得以航行數(shù)百年。

——身體中間哪一片葉子枯了，就把它修剪掉，然后又“安裝”一點新的上去。

如果枯萎的不是葉子，而是一些人類器官，那就“甩掉”人類的部分，依靠植物的能力重新再生。

那個經(jīng)典的哲學命題這樣問道：所有部分更換過的輪船，還能稱之為原物嗎？林小猹已經(jīng)忘了當初課上的辯論結(jié)果了，她對哲學沒有太多研究。

她見過正常植物只有菌類和曠野草，其他基本不是死掉的標本就是影像，或者就干脆是輻射后異變的異種。

對于換完最后一個細胞的實驗體，林小猹個人認為，那不僅不是植物，也更不是人，而是一個完完全全從自己體內(nèi)破土的新東西。

至于她自己，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變成了98％的林小猹+2％的詭異藤蔓了吧鎮(zhèn)子里的宥媽是個半路出家的植物學家，等回去之后，說不定能在她那里得到一點幫助。

而現(xiàn)在，是時候去見見被她二次bangjia的研究員了。

林小猹順利找到了那個孩子的房間，就這樣堵在門口，方便等他開門以后，第一時間抓起來。

另一邊她把綁著甘鷺的座位也一路拖到了門口，方便快速通話。

“我已經(jīng)給了你足夠的冷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