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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5頁）

“年輕真好啊！”你看吧，首當(dāng)其沖就是一聲氣闊綿長的感嘆，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那一處，筷子也不動了。

所有人都在等譚志非表演，連菜都不吃了。

只有譚婭目不斜視，啃完玉米烙，發(fā)現(xiàn)菌菇湯還有得剩，心里一陣竊喜，又默默為自己打了一碗湯。

在她喝湯的功夫，譚志非已經(jīng)紅了眼眶，眼中隱隱有了淚。

“真好小季我也算看著長大的，都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叔”季書言嘴角抽動，想開口糾正，其實也就看了兩個月可是譚老舅“唰”得一下舉起了手，擋在了他的面前，意思是讓他閉嘴。

“不，小季，叔知道你現(xiàn)在很感動”季書言搖搖頭，不，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感動，動都不敢動。

“叔真的很佩服你，要是叔當(dāng)年也和兄弟這么拼一把，也不至于混成今天這個樣子！現(xiàn)在呵呵，都去拿手機(jī)聽歌了，除了咱這幾個老古板，誰還要唱片啊”傷春悲秋很快就變成了失聲痛哭。

季書言一行人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個表情有些茫然。

倒是譚婭顯得氣定神閑，喝完湯，又自顧自抽走了譚志非攥在手里的酒杯，不動聲色地倒掉換成了茶。

于是乎，在多年前就失去少年意氣、回歸成人世界的譚志非，在這一夜，喝得酩酊大醉。

而醉酒就意味著該回去了。

臨別時分，這陰雨也好不容易給面子停了半刻，一行人踩過路邊發(fā)亮的水坑，抬著沉甸甸的譚老舅，把他塞進(jìn)了出租車，譚婭坐在他身側(cè)，拉下車窗同幾個人道謝。

季書言站在車門前，低頭朝車窗里看，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要不要幫忙。

”譚婭還棘手于低頭幫自家老舅系安全帶，似乎只是無意識看了季書言，又扭頭去和安全帶作斗爭：“沒事，你們回去吧，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要下雨了。

”勞一倫瞬間心領(lǐng)神會，打了一把任超，兩個人忙不迭附和道：“小譚老師，你也說要下雨了，你一個人能行嗎？讓sean跟著唄！”司機(jī)也回頭，對幾個人這般拖延的推辭表現(xiàn)得頗為不耐煩：“你一個小姑娘，怎么把你爸拖回去？睡的跟豬一樣，死沉死沉的，最好還是再來個人。

你快點決定吧，我要開車了。

”譚婭也顧不得解釋什么爹不爹舅不舅的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季書言就先行一步坐進(jìn)了副駕駛位，拉上安全帶，對司機(jī)說了一聲出發(fā)。

車還沒開出去幾里路，季書言就回頭往后座看，似乎是打算回頭查看情況。

“怎么了？”譚婭問。

“沒什么，看看譚叔醒了沒。

”譚婭側(cè)目瞥了眼癱倒的嘟嘟囔囔的老舅，心想醒還真是醒不了一點。

譚志非靠在后座說胡話，譚婭坐在窗邊看燈火。

新塘的夜有霓虹燈，古鎮(zhèn)中央的十字路口上，的士在游人與車輛交織的道中尋找到一處光亮穿梭而行。

車窗上還掛著水珠，于高處懸掛而起的彩燈，自塔樓蔓延至小鎮(zhèn)的四面八方，襯得人面、湖面色彩各異，映在人眼瞳里都是盈盈亮光。

坐在副駕駛位的影子忽然又動了動，明明是準(zhǔn)備開口的，人卻猶豫了，顯然欲言又止。

“你現(xiàn)在，還彈吉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