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定沒有察覺到仆人異常的眼神,更不知道從家將到仆人,部落里的眾人都將他的變化和異常歸結到了早前的墜馬事件——腦子壞掉啦~
陶鍋升溫很慢,達不到鐵鍋爆炒的效果,賀蘭定也只能將就著用了,同時暢想著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可以擁有一口鐵鍋。
牛糞燃起,黃油下鍋,火舌舔舐下,潤黃的黃油融化成了金黃的汁水。“刺啦”一聲,片成薄片的肉干下鍋,頓時芳香四溢,肉香、奶香交織在一起,鋪滿了整個部落。
晶瑩透亮的豆芽菜下鍋,小山一般滿滿當當填滿了一鍋子。
薩日忍不住伸出雙手,虛扶在鍋邊,生怕有一根豆芽菜滾落。賀蘭定笑著解釋,“等會就干癟掉了,到時候就好吃了。”
一旁的阿塔娜心中嘀咕:這不早不晚的,吃得個什么飯哦。
草原人民,或者說這個時代生活在華夏大地上的大部分老百姓,大多只有一日兩餐,一早一晚。只有極少數的門閥貴族能能夠一日三餐,甚至一日多餐。
賀蘭定極不習慣這種飲食習慣,每天過了晌午,哪怕肚子不算餓,可嘴巴也餓,總想搞些東西來吃。
前段時間部落里條件艱苦,賀蘭定雖是郎主,可也不好意思開小灶。如今他賺了錢幣回來,自覺腰桿子挺直了,也有臉皮給自己搗鼓起吃食來了。
“可以吃了嗎?”兩小孩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鍋子,看著鍋中的豆芽菜如同雪山一般融化變小,心里都緊張極了。
薩日甚至想,這果然是阿兄的戲法,看吧,豆芽菜就要融化不見啦!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賀蘭定翻攪著鍋中,讓豆芽菜充分受熱吸飽了肉汁。又叮囑兩小,“快去拿碗!”
“哇喔~~”兩小孩歡呼。
兄妹三人正要開飯,部落里突然喧囂起來。阿史那虎頭策馬歸來,急急滾下馬,飛奔跑向賀蘭定,喘著粗氣喊道,“那個那個人來了”
那個人?難道是不能言說的you
know
who?那是誰?
賀蘭定臉上的疑惑太過明顯,阿史那虎頭知道郎主這是腦子壞了又不記事了,只得硬著頭皮解釋,“是郎主的阿母”
在北地,尤其是六軍鎮,婦女的地位極高,喪夫改嫁都是尋常事。可是在旁人看來只道尋常的事情,落在當事人的頭上卻少不了尷尬、憤怒和背叛之感。
對于原主而言,父親死后就立馬改嫁,還帶走部落大批牛羊的阿母段氏,就是背叛了父親、拋棄了部落、放棄了自己。因而每每提起總是一通火大。
“段段氏”阿史那頭皮發麻,著實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前任主母,只能含糊地略過稱呼,說起重點,“她的婢女趕著許多牛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