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只是尊奉王妃之命,其余不知。
”風衛手下力道頓時一重。
看守疼得話音發顫:“小人真不知其中緣由,王妃只說若非殿下親來,不許任何人從冶金房出來。
”“王妃從此處離開有多久了?”凌王斂眉問道。
“王妃騎了馬,離開有約莫一個時辰了。
”風衛心下一緊。
半年前煊國使臣的危言誑語還言猶在耳。
眼下王妃失蹤,若有煊國細作從中作梗,便把王妃擄走也未可知。
風衛悄悄看向凌王殿下。
凌王目光投向遠處,似有所思,“文石,你先起來,細細說一遍今日經過。
”文石起身,身上的炭土震落,飄蕩在日光中。
“回殿下,今日王妃說要去莊子,不想太張揚,只帶了褐鐵、梅染和小的三人,臨行前也和府上打了招呼的。
可半路上王妃嫌莊子遠,轉道去了城北邊的染色坊。
王妃在染色坊沒多留,便把梅染留下,讓她調個新奇的色。
”文石見凌王沒打斷他,便繼續道:“后來,王妃去了礦坑,留褐鐵盯著水白云母,轉而又帶小的來了冶金房。
兜兜轉轉大半日下來,并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現過。
”聽著文石的話,風衛提著的心安下些許。
這一切倒更像是王妃有意逃離凌王府做的安排,只要王妃安危無礙,凌王殿下自會尋到人的。
“調城門校尉尋人,小心些,對外只說去尋王妃養的貓。
”凌王的命令聲讓風衛回神。
“殿下,酉時封城,若到時還未尋到王妃,只怕這套說辭便糊弄不住人了,王妃的安危就……”“若封城前,城內還未尋到人……”凌王聲音低沉,“那便算了,這涇安都城也不該是她的歸宿。
”暮色將近。
凌王府的汀蘭苑傳來絲竹聲。
翻遍大半涇安都城的風衛,聽凌王命令折返回王府碰碰運氣。
他一聽到這斷斷續續的絲竹聲,頓時欣喜,一頭扎進汀蘭苑的方向。
怪不得尋不到人,想來是王妃耍脾氣,偷偷回府,故意讓王爺急上一急。
風衛暗自琢磨出緣由。
絲竹聲越來越真切,聽來正是王妃近日新譜的曲子。
風衛愈加篤信他的猜想。
天色轉暗,雖說折騰一遭,更是被嚇得少了魂一般,但好在是虛驚一場。
“王妃——”風從竹枝間穿過,細密的沙沙聲織成半透明的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