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西裝革履的領導正在拿著話筒回顧過去一年公司的成就和戰績,感謝所有員工的付出,并開始展望明年的發展云云,講得津津有味,講完之后就開始表彰優秀員工,感謝他們的表率之類。
臺下眾人也十分配合,掌聲雷動。
前面這一冗長的環節過去,終于來到了萬眾矚目的抽獎環節。
今年抽獎和往年不太一樣,今年雖然仍然是借用app抽,但和往年直接出獎項不同,今年是每人抽一個數字。
等會在大屏上還會一個個隨機出每個獎項抽到的數字,抽到一樣的數字的人就得獎,一共抽三輪,領導美其名曰是增加員工驚喜感和獲得感。
臺上不斷有人上去表演節目,載歌載舞,表演樂器的也有,還有人即興上去整活,反正往年也有,大家就圖一樂,氣氛逐漸活躍起來。
謝昭君近來養了不少肉,堆積在肚腹,原先凹陷貼著骨架的肚子像秋冬松鼠的腮幫子一樣,鼓起來,顯得圓潤可愛。
謝昭君某天洗完澡,要吹頭發,謝自祈摸到他潮shi的發尾,環著他坐在自己懷里,像抱了個大型布偶。
小孩不愛亂動,乖巧得垂著頭,露出白潔的后頸。
聲音也小,可是能叫謝自祈聽清,“哥哥。”
他念哥哥這兩個字清晰,落地有聲,“幫幫我。”
謝自祈有些潔癖,一部分是身體上的,一部分是心理上的。這或許源于他驕橫不可一世的童年,被養得傲氣,什么東西都要干凈的,旁人碰過的什么于他而言都好像臟了,沾滿了污垢。
養一只寵物,自然也要自己勞心勞力,親力親為。
他面上是沒什么表情的,既未笑,也未露出嫌惡的神情。拍了拍無知無覺的雙腿,聲音也輕,沙啞的輕,尾聲卻勾起來,象征著主人隱晦的滿意:“過來。”
謝昭君光著腳走過去,腳趾踩在地毯上,沒有一點聲音。
shi潤的發尾向下滴水,噠噠落在柔軟的毛巾上,留下一道shi潤的痕跡。
他個頭小,浴巾包著他整個人也有余地,托在地上,像留了一條尾巴。
走路微微搖晃,因由不常鍛煉,小腿沒什么力氣,被熱水氤氳得有些發軟,就顯得脆弱。
這樣一路走過去,離謝自祈兩三步的距離,這昳麗的少年伸手,半敞開雙臂,頗有上世紀貴族的矜貴,眼尾上挑,帶著莫名強勢。
謝昭君就撲到他的懷里,稱職當著沒主見的貓。
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討好,順從的,柔和的,可以隨意消遣的玩物。然而謝昭君不當回事,謝自祈也并不覺得怪異。
畸形的關系套上了溫情的殼子,又因由年少暴君的威懾,父母的縱容,女傭的討好,也未有人教過他什么算是正常的人際交往。
自然,畸形也就不是畸形。
至于是憐愛,還是其他形式的喜愛,謝自祈不當回事。也沒人去問他,與他探討這樣高深莫測的學問。
剛剛洗完澡,謝昭君的頭發shi漉漉的,洗發水是桃子味的,謝自祈愛吃桃子,就囑咐女傭買來這個香味的清潔用品,如此,往后帶出去,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源地,是屬于謝自祈的眷屬。
也帶了點炫耀的意味,給旁人看看自己自家的貓。
多么乖巧。
指尖繞著潮shi的發尾,另一只手握住吹風機,晃動的過程五指又沒入黑發,謝昭君的頭發偏長,快齊到肩了,發尾微黃,是常年營養不良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