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起來,硬邦邦的,沒什么肉。
謝昭君既未哭訴,也沒有多余的話語,他指了指床柜上的午餐,捂著肚子發出一聲低微的、宛若幼獸虛弱時發出的喘息。
——餓。
這個沒什么出息的小孩蹙起眉,露出一個困擾的神情:“我餓了。”
女傭一口氣沒上來,要說的話再次堵在嘴邊。
原先想要詢問發生了什么,疼不疼,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這些關心的言語被風吹散了,以至于她的大腦有一瞬空白。
過了會,才回過神來,將謝昭君攙著扶到床上,伸手摸了摸變冷了的飯菜。
千言萬語融為一句話:“等我再去熱一熱。”
謝昭君搖頭晃腦吃完了一頓美餐,照例對女傭贊美:“謝謝你。”
他道謝的語氣和疼痛時也沒什么差距,都是一樣平和。
仿若一切都沒發生,剛剛的意外或是折辱,成了無知無覺的泡沫,轉瞬消失。
娜娜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她動了動唇,又彎下腰,摸著他的胳膊,帶著遲疑詢問:“不疼嗎?”
謝昭君抬眼,對上女傭秀美的臉,想了想,“有一點。”
“但是,可以忍受。”
可以忍受的疼就不是疼了。福利院里磕磕碰碰也是常事,也不至于一點創傷就跑到醫院里,又或者去告狀。
忍耐是每個福利院的孩子精通的學問。
當然,這其中并不包括顧冶。
顧冶……是個例外。
謝昭君都快忘了他長成什么樣子了。
太久沒見,腦袋主動為他格式化去漸漸遙遠的記憶。
傍晚時,淤青發紫,顯出一些猙獰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