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雍忙不迭抽回袖子,心有余悸地說:“瘋子?!?/p>
他頭也不回頭地走了。
可即便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到赫連夜的目光如影隨形地黏在他身上。
……
回到宴上。
赫連夜環顧四下,瞧見了姍姍來遲的盧敬錫。
盧敬錫家世不顯,縱然與懷雍私交甚篤,實則位置并不算佳。
他正與身邊新認識的一位文官之子說話相識,對方剛說完羨慕他與皇帝的養子懷雍以及赫連大公子是好友時,赫連夜正好走到邊上,從袖子里掏出塊座位牌子,隨意地擲在桌上,說:“還以為文起你懶得來呢?!?/p>
坐在盧敬錫旁邊的人戰戰兢兢地指了指座位牌子,問:“赫連公子這是何意?”
赫連夜笑瞇瞇地說:“我跟盧公子是至交好友,我想和他坐在一塊兒,咱們換個座位怎么樣?”
赫連夜抬手指了一個離皇上近得多的位置,說:“喏,原本安排給我的位置在那,給你了?!?/p>
對方似是被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砸傻了,暈暈然漲紅臉,激動顫聲問:“可、可以換的嗎?”
赫連夜給側立旁邊的謁者遞了個臉色,說:“我說可以就可以。”
位置空出。
赫連夜干脆落座。
盧敬錫兀自巋然不動,坐姿端正,飲一口茶,放下茶杯,道:“赫連公子,許久未見了?!?/p>
“是呢,許久未見了。”赫連夜說,“我不過一陣子不在,你就在懷雍面前說我壞話,原來,這就是正人君子所為啊。”
盧敬錫自認為毫無過錯,他似有所察,側身看向他:“你若對懷雍以禮相待,只是將他視作好友,如我一般坦然相待,便能問心無愧。你若問心有愧,那我說的就不是壞話,實話而已?!?/p>
赫連夜最是看不慣盧敬錫的清高樣。
要不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上頭還有懷雍盯著,他可真想把盧敬錫套麻袋里先揍一頓消消氣再說。
盧敬錫難得流露出了幾分嫌惡地看向赫連夜。
他不知道赫連夜究竟跟懷雍說了什么,但不用猜都知道,多半是有辱斯文、敗壞道德的男男之事。
赫連夜在他審視的目光下,絲毫不見羞愧,充滿敵意地突然來了一句:“坦然?哪種坦然?騙懷雍跟你同床共枕的坦、然?”
“你——!”盧敬錫一驚,赤紅白臉,“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喜于有悖天倫之事嗎?懷雍留宿我家只是作為好友與我徹夜作君子之談。”
赫連夜一臉不信:“哦……”
盧敬錫跪坐得更加端正,一副斷情裁欲的模樣,像個清心出塵的老僧。
赫連夜怒火中燒,偏要戳破他的心思,惡念叢生地坐到他的近旁,說:“我做夢都想要跟懷雍睡在一張床上,沒想到卻被你小子搶了先。我信你能坐懷不亂,卻不信換作懷雍你也行?!?/p>
“懷雍的睡臉是怎樣的?是不是很可愛?曼臉若桃紅,腕動飄香麝,莫過如此了吧?”
“盧敬錫,你真的能安心睡著?”
“硬一晚上卻什么都不能做很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