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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后,皇后為給太子添一位新太傅的事來請示皇帝。
皇帝甚是不高興:“朕已為他請了那么多大儒做老師,還需要再加?”
皇后恭敬委婉地說:“陳老先生年歲太高,每日那樣早起,實在是受累,臣妾見了于心不忍,覺得是不是該換個年輕些的,正好聽說一位合適的……”
皇帝:“你覺得誰合適?”
皇后:“正是清河盧氏的長子,當年以國子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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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敬錫許久沒有進宮,但一切章程他都還未往,到了宮門口,檢查出入令,下車步行。今兒是他第一天來,沒想到已經有人在等他。正是暌別一年未見的懷雍。
懷雍說正巧,那么順便送他去長春宮吧。盧敬錫拒絕。
沒拒絕成。
于是上了車。
懷雍開門見山與他說:“眼下宮中形勢復雜,你原本獨善其身不是挺好,何必來趟這趟渾水?”
盧敬錫:“我只是在盡為人臣子的本分,光祿大夫多慮了。”又說,“再者說了,只要身在京中,哪有人能有辦法真的做到獨善其身?您不也是嗎?”
懷雍目光沉沉地凝視著他:“文起,你安安靜靜的,埋頭做個教書匠吧。”
懷雍這是什么意思?覺得自己會害他嗎?
盧敬錫怔了一怔,心頭滋味難辨。來之前他已想過,若是見到懷雍以后該如何如何。他想,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狼狽,他要體面禮貌,要在懷雍面前彬彬有禮。可真的見到懷雍,心還是一下子擰了起來。
換作五六年前,他們還在國子監時,他是怎么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懷雍會這樣冷淡地威脅自己。懷雍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那天夜里,與他抵足夜談的少年是真的曾存在過嗎?
他思念了那么多年,忽然間覺得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