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簾的玉墜子搖晃不定。杜公公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慌恐懼,尤其是,方才懷雍看他的眼神,實在是像極了皇上,讓他毛骨悚然。
最后一縷日光沉下地平線,月還未升起,零散星芒閃爍在天際。
一身布衣,毫無金玉之飾的懷雍到達宅邸,宮燈已經點起,將他前往正院的道路照得明如白晝,兩旁花團錦簇,仆人們跪迎他回家,恭敬地為他打開最后一扇門。
父皇身著一身黃間紫的皇帝常服,壯碩的身材瘦的只剩一副空蕩蕩的寬大骨架,已經連坐正的力氣都沒有了,歪斜得倚著一只玉枕,滿頭的頭發也全白了。
一年未見,再見到父皇,懷雍覺得有些陌生。
這是父皇嗎?懷雍一時間竟然不敢認,他忽地想,……父皇原來有這么老嗎?
懷雍停在跨過門檻前的最后一步。
父皇灰暗渾濁的眸中蘊著溫情,遙遙望向他,對他說:“雍兒,是父皇不好?;貋戆伞!?/p>
懷雍曾經設想過再見父皇會是怎樣的心情,可如今真見到了,還是出乎意料。
他好像什么感覺都沒有。
在決定要回來之前的每天晚上,他幾乎天天都要做噩夢。很神奇的是,當他啟程返回的
陪葬
懷雍回來了。
在初夏一個尋常日子。
久病不起的皇上龍顏大悅,開了皇宮私庫,又往懷雍府上賜了不少好東西。其聲勢浩大,讓人就算不想知道也不行。
聽聞,懷雍回來那天,皇上在他家留住了一晚,父子倆徹夜談心。
第二天,懷雍回了宮,在父皇身邊侍疾。
大齊以孝治天下,官員在父母生病時本就有丁憂之假,而懷雍沒有父母,只有一個皇帝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