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啊,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現在生意不好做啊。」
以前我爸的好友李總晃著里面的紅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趙總,哦不,現在該叫你趙先生了。」
「你拿什么還啊?拿那幅蠟筆畫嗎?那可是『無價之寶』啊,我們可賠不起。」
「哈哈哈!」又一陣哄堂大笑。
趙文斌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求助似的看向幾個曾經和他關系最鐵的牌友。
那些人卻紛紛別過頭去,假裝看風景,或者低頭研究自己的手指甲。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趙文斌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那些人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墻頭草!剛才還對我點頭哈腰,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等老子東山再起,看我不弄死你們!」
那些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回擊:
「東山再起?就憑你?別做夢了!」
「就是,還不如想想怎么去睡橋洞吧!」
眼看著趙文斌就要和那些人廝打起來,張萍連忙沖上去抱住他,哭喊道:
「文斌,你冷靜點!冷靜點啊!」
「咱們還有錢,咱們還有房子,實在不行,就把房子賣了還債!」
趙文斌一把推開她,怒吼道:「賣房子?賣了房子我們住哪兒?你這個蠢女人!」
「都怪你,要不是你天天就知道買買買,老子至于落到這個地步嗎?」
他原本還是有一些私房錢,但是這些日子給張萍買東西都賣完了。
現在遺產沒了,他即將成為窮光蛋。
張萍被他罵得愣住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居然罵我!你說過你會對我好的。」
廠里的老員工一個個圍了上來,拽著趙文斌的衣服,七嘴八舌地追問起來:
「趙總,上個月的工資什么時候發啊?」
「我們家里還等著錢買米下鍋呢!」
「不會欠著我們吧?你可不能學那些黑心老板跑路啊!」
自從改革開放后,我爸就一個人承包了這個機械廠,這些員工都是跟著他一點點干起來的。
他們把這份工作當成鐵飯碗,從沒想過還可能會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