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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不會再打擾你（第1頁）

許千鶴總是記得張勇第一次沖她搖尾巴的樣子。

那天是她把它從救助站接回來的第三周。

窗外飄著初春的細(xì)雨，淅淅瀝瀝打在玻璃上。

張勇窩在客廳角落的航空箱里，耷拉著耳朵，像團(tuán)被人丟棄的舊毛線球。

它自從被從實驗基地送過來，就沒怎么出過箱子，喂飯要放在箱門口，換水要等許千鶴退到三米外，連看她時都豎著耳朵，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警告聲。

不過張勇總是虛張聲勢，從不會傷害任何人。

許千鶴蹲在離航空箱半米遠(yuǎn)的地方，手里捏著塊凍干，指尖被包裝袋硌出淺淺的紅痕。

她已經(jīng)保持這個姿勢十分鐘了，膝蓋蹲得發(fā)麻，卻不敢動一下。

她試過把凍干遞進(jìn)箱子，張勇卻拼命猛地往后縮，腦袋撞在箱壁上，發(fā)出“咚”的悶響，嚇得她再也不敢冒進(jìn)。

“張勇，吃點東西好不好？”許千鶴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怕驚散了空氣里的雨絲，“這個凍干是雞肉味的，你聞聞，很香的。

”航空箱里的小毛球動了動，耳朵卻貼得更緊了。

許千鶴看見張勇shi漉漉的鼻子動了動，大概是聞到了凍干的香味，卻依舊固執(zhí)地背對著她，只用屁股對著箱門。

雨越下越大，窗臺上的綠蘿被風(fēng)吹得晃了晃，水珠滴落在地板上，發(fā)出“嗒嗒”的響。

許千鶴嘆了口氣，把凍干放在箱門口的墊子上，慢慢站起身。

她知道，急不來的。

張勇需要時間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針管，沒有冰冷的鐵籠，只有不會傷害它的許千鶴。

就在許千鶴轉(zhuǎn)身要去廚房倒水時，身后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許千鶴的腳步頓住了，心臟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下，她屏住呼吸，一點一點轉(zhuǎn)過頭。

航空箱的門被推開了條縫，張勇的腦袋從縫里探出來，shi漉漉的鼻子嗅了嗅，小心翼翼地叼起那塊凍干，又飛快地縮回箱子里。

整個過程快得像場幻覺，只留下墊子上淡淡的齒痕。

許千鶴的心跳快了起來，她慢慢蹲回原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航空箱。

過了大概半分鐘，箱門又被推開了些，張勇叼著凍干，怯生生地看著她，喉嚨里的“嗚嗚”聲小了很多。

“慢慢吃，都是你的。

”許千鶴的聲音很輕很輕，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張勇低下頭，小口小口地啃著凍干，耳朵卻一直豎著，警惕地聽著她的動靜。

雨還在下，敲得玻璃沙沙響，客廳里很靜，只能聽見小比咀嚼食物的輕響，像粒種子落在松軟的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