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肥仔捂著腰腹,跌坐在地上不斷后退,直至背部靠墻無路可退,崩潰地大喊出聲。
制毒工廠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隔著不遠的距離巨大震波掀起海面,帶著岸邊靠著的船只搖晃。
游艇小幅度搖晃,肥仔瞅準時機,扔著手邊的酒瓶,連滾帶爬逃出船艙。
脾臟中彈,槍傷處汩汩往外冒血,爬行的姿勢拖了一地的血痕,滿眼只看得見紅色。
失血過多,身體失溫寒意陣陣,意識開始渙散,上了船沒人能救他,不過是垂死掙扎,肥仔嘴唇發白,不可置信地重復。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
原本的憤憤不平已變成了絕望痛哭,肥碩的身軀隨著大哭劇烈顫抖,鮮血流得更快,肥仔只得狼狽地忍住哭泣,急忙捂住傷處,不斷搖著頭,哀求不止。
“我們是家人啊,書音姐,是你說的,我們已經是家人了啊。”
和林書音一同入會,已過四載,兩人一路拼命往上爬才到如今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度,他不明白,為什么昨日還和自己促膝夜談、推心置腹的人今天就要殺了他。
“對不起。”
聽到道歉,自知求生無望,肥仔面目猙獰,徒勞揮舞手臂,做著最后的掙扎。
一聲槍響,海面歸于平靜。
那塊金燦燦的佛牌被鮮血極速染紅,不知是不是天意,完好無缺的佛牌竟裂了一道紋。
四年后的今天,林書音腳邊正躺著那塊佛牌。
警署突襲,制毒工廠爆發激烈槍戰,是她以逃生之名將人引到船上,也是她親手殺的人,尸體拋入海中,死無對證,如果這是肥仔身上的那塊佛牌,一定會有那道裂紋。
林書音屈膝撿起那塊佛牌,正面完好無損,不自覺松了口氣,直至摸到背面的微小凹凸顆粒。
肥仔拿到吳四海賞的佛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交給她,當時自己隨手摸了一下便知道吳四海給的是假貨,只是默不作聲還給了肥仔。
沒人比她更清楚,除了那道裂紋,佛牌背部還有一塊明顯的異物感。
裂紋可以修復,但假的做不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