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城市之巔的電視塔最頂層,巨大落地窗毫無遮蔽,璀璨夜景盡收眼底。
伴隨著舒緩的奏樂,宋文柏側目看向宴會,安城所有權力高位者皆匯聚于此,嬉笑著舉杯暢談,一個個脫了人皮,哪還有為民服務的清貧模樣。
比起身后的萬丈高樓,身前趨炎附勢、虛情假意的官場更令人作嘔。
“宋警司,陳先生步步高升,當選總理,您年輕有為,真是前途無量啊!”
安城毒品猖獗,警署上下全員戒備,半個多月了就沒關過燈,他們這些人可好,躲在后邊胡吃海喝。
宋文柏頓了一下,而后笑著碰杯,“您過獎了。”
抬首飲酒,杯沿上方是淡漠的雙眼,指望這群尸位素餐的廢物,安城遲早要完,如今警署說是單打獨斗也不為過。
可是,單打獨斗不代表不需要援手,警署還需要這群蠹蟲,準確說,是需要他們的錢。
宴會門口的沙發上,楊科吃著服務員上的果盤,看見宋文柏走出來,葡萄都沒咽急匆匆跟上。
宋文柏看著手機,邊走著邊扯著領結,楊科早已習慣宋文柏變化無常的行事作風,提前走快一步按了電梯。
電梯下行,不知道是什么消息,宋文柏始終皺眉盯著手機沒抬過頭,到了停車場,楊科先走出電梯去開車,身后的男人伸出手。
宋文柏收了手機,拍拍楊科的肩膀,“早點休息吧,這些天辛苦了。”
楊科手中空蕩,車鑰匙已經不見,汽鳴聲逐漸變大,接著由近及遠,直到消失。
感應到門前有人,電梯門一開一合,楊科木訥地看向汽車遠去的方向,這是第一次,宋文柏明確拒絕他的跟隨。
口袋震動,寂靜的停車場,信息提示音格外突兀,只看了一眼,楊科就關了手機,驚恐地環顧四周。
理智失控時,人總是會無端聯想,楊科冷汗直流,剛才困擾宋文柏的信息會不會和他手機里的內容是一樣的。
而比威脅信息更恐怖、絕望的猜忌陡然占據大腦,楊科軟了腿癱坐在地上。
宋文柏,是不是要放棄他了。
酒店天臺,林書音朝宋文柏身后看去,“楊科呢,怎么沒跟來?”
每次會面,宋文柏都會帶著楊科,哪怕是和她上床,也會在隔壁開個房間給楊科,林書音曾經還以為這是宋文柏的癖好,后來才知道楊科殿后是為了擾亂綠林社的視線,清掃“尾巴”。
宋文柏抽出林書音手里的煙轉而含進自己嘴里,“楊科最近古怪,事態特殊,不得不防。”
林書音重新點燃一根香煙,兩人站在天臺護欄前抽煙,一時無話,默契地對半個多月的斷聯絕口不提。
宋文柏先開了口,“你手機里說的警署臥底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收到一份快遞,阿梁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