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的求生意識淹沒所剩無幾的理智,林書音甚至開始求助于之前躲避不及的人,陸淵坐在沙發(fā)上,眼神玩味,林書音又轉向倚靠在墻面上的人,黎堯仍舊是從容做派,鏡面后的雙眼好似充滿無限的包容——
‘沒事的,書音,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們都是一家人。’
真是偽善得令人作嘔。
沒人能救她,心沉墜得像灌了冷鉛,臉側滑下一顆汗珠,刑具擺放在面前,劊子手無聲催促,只等她自我了結。
終于,林書音慢慢伸出手,身體成了生了銹的廢鐵,僵硬麻木,一舉一動,關節(jié)都在發(fā)熱發(fā)痛,觸碰到冰冷的針管,像是觸電般手指瑟縮,不過停了一瞬,快速拿起針管。
長針扎進肉里,千鈞一發(fā)之際,包廂門被人推開,“有條子。”
同時間,長針被迅速拔出,糯康有些慌神,被阿梁帶著走進包廂密道,沉浸于死里逃生的慶幸和后怕中,林書音攥著針管止不住顫抖,直至聽到塑料噼啪的破碎聲,林書音面色蒼白地扔了針管,連忙擦著手心。
楊科推門而入,擺出一張搜查令,“我們懷疑不夜城內有非法交易,還請黎先生配合。”
“請便。”
走廊早被打掃得干干凈凈,包廂里的白粉也被阿梁以驗貨為由吸完,連個渣滓都不剩,唯一的可疑之處就是那根針管,楊科正要上前,被宋文柏攔住,林書音順勢將針管藏進袖口。
黎堯既然敢讓人查,必然是有底氣不被發(fā)現,就針管這點劑量完全可以借口說是別人不小心留下的,怪不到綠林社頭上,現在就算抓了人有什么用,沒有證據所謂法律和警署就是沒了牙的老虎,空有一副駭人的架子。
“我們當然信得過黎先生,但凡事都有個流程。”
“理解,配合調查是公民的義務,警民合作嘛,應該的。”
不出所料,警署一無所獲,黎堯做足了良好市民的樣子,親自送宋文柏出門,起身時,林書音腿都是軟的,黎堯落后一步,“書音,好好休息。”
看見黎堯體貼模樣就毛骨悚然,就算真讓她休息也坐不下去了,等人走了,也出了包廂,劉老板粗喘著氣跑過來,“真不好意思書音姐,沒來得及親自招待您。”
劉祥頭發(fā)汗?jié)瘢駝倧恼艋\里出來,看來身體不適也不全是假話,“身體要緊,劉老板不用送了。”
劉祥嘴唇發(fā)白,乏力地說不出話,只好點點頭,林書音剛坐上電梯,那頭劉祥就坐在地上,迫不及待掀了衣服,拿出一根針管戳進肚皮,一瞬間,荒謬的猜想在腦海中浮現。
林書音中途折返,蹲下和劉老板平視,袖中伸出一根針管,“我在包廂里撿到的,這是劉老板的吧。”
針筒上有單位標記,劉老板有氣無力,點點頭,“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