鬢邊冒出絲絲白發(fā),誰能想到有這樣慈和外貌的儒雅特首竟是一手推動安城走到至今的人呢。
警署系統(tǒng)里的中心區(qū)密碼只有兩個人知道,從林書音臥底檔案無故消失時,他便猜到是何世祺的意思。
只是他想不通何世祺此舉的意圖,直至他往前深扒其任職經(jīng)歷才發(fā)現(xiàn)不得了的東西。
1978年吳四海只身來到安城,沒有再選擇工地而是來到電器廠做焊接,天不遂人愿,同年國家進行電氣化工程改造,改革大刀闊斧,連電器廠也沒能幸免,以工廠為試點普及專業(yè)化,像吳四海這樣只為求生的半吊子自然成了首先被裁掉的那批人。
各地罷工,其中鬧得最厲害的便是安城北區(qū),游行浪潮極速推進至安城中心,為平復民怨,政府承諾會放開一批工作崗位,游行獲得初步成效,帶頭的吳四海得勢成為話語權最重的人。
而當時,位于北區(qū)的警署分區(qū)局長便是何世祺,雖然當時因監(jiān)管不力一再降職至一個小小的警隊隊長,但經(jīng)后數(shù)年,隨著綠林社的壯大,何世祺帶領的刑偵隊也屢破奇案,最后因破獲千斤毒品調(diào)任至警署總部。
除了1978年的那一次降職,何世祺的仕途真是相當順利,殺人、販毒、軍火,皆與綠林社逃不開干系,可何世祺拿出來交差的嫌犯無一人承認與吳四海的關系,而綠林社相關產(chǎn)業(yè)只受些不痛不癢的懲罰。
檔案上寫著,「因證據(jù)不足決定不予起訴。」
任他翻遍過往記錄,何世祺和吳四海幾乎沒有同時在場的時機,就連警署破獲刑事案件時吳四海要么遠在國外要么被警署臨時傳喚。
湊巧多了那就不叫巧合,不同步的時間差,未經(jīng)勘錄的證據(jù),以及背后種種,何世祺安排得明明白白。
起初,只是一次罷工,一個不起眼的被裁工人,而看似是被逼無奈的求職罷工,其實是有人背后唆使。
綠林社這顆毒瘤,是何世祺一手灌養(yǎng)大的!
多么可悲,安城最位高權重最受人敬仰的“父母官”才是迫害安城至此的兇手。李斌正直但不愚笨,他正是查到這一層,才料到自己活不久。
端坐的男人按了個按鈕,室內(nèi)墻壁再次反轉(zhuǎn),墻外還有一棟房間,紅色室內(nèi)燈照耀下,被刻意模糊的一切映著紅光,讓人毛骨悚然,而這些都遠比不上眼前的景象,圓桌前,三人圍坐,赫然是掌管三司的司長。
宋文柏無聲攥緊雙拳,安城最高的掌權者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安城怎么可能會變好,那阿梁算什么,林書音的八年又算什么?
“文柏,以后我們就是自家人了。”
“你放心,中心區(qū)的檔案就是在政務司走個流程。”
“警務處那小地方太委屈你了!律政司怎么樣?”
“哎哎哎,老梁,可別給我搶人!我財政司正缺文柏這樣的人才!”
一句句一聲聲都讓他作嘔。何世祺真是養(yǎng)了三條好狗,特首任期將至,這些人想方設法討好他,不過是為了攀上陳志賢這根高枝,好遠赴首都進入中央。
若真讓這種人管理國家,恐怕他們?nèi)荚缤炅恕?/p>
不合時宜的破門聲震耳欲聾,何世祺卻像早有預料,鎮(zhèn)定坐在沙發(fā)上,李崇明大手一揮,“帶走!”
身后的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猶豫一番連忙跑過去將人拷起來,為了不打草驚蛇,李崇明是先斬后奏,他們現(xiàn)在兩手空空,哪有搜查令,只能趁著人沒反應過來趕緊先將人拷進icac再說。
李崇明倒淡定許多,宋文柏給的貪污證據(jù)確鑿,任他們?nèi)苏垘讉€律師長了幾張嘴都沒用。
只是宋文柏毫無喜色,李崇明側(cè)目一瞥,頓時愣住,何世祺怎么也在這里,思索幾秒后,李崇明陡然冷笑,跟著記錄的組員好奇地抬起半個腦袋。
接著帶頭的男人冷著臉,頭也不回的走了,組員火急火燎收著記錄本,“李sir,怎么了?”
還怎么了,他這是被宋文柏當槍使了,原本以為只有三司司長,誰知道還有壓軸大角兒,還是沒法掌控的狠角色,這下好了,不想辦法把何世祺也關進去,他和icac都別想好過。
等人走完,何世祺才慢悠悠站起身靠在桌邊,“文柏,做官呢,還是要留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