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林書音維系跪姿一動不動,他沒有離開,那她就還有機會,慘白如霜的唇瓣抖動幾下,林書音正欲繼續(xù),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意識昏沉之際,有人朝自己走來,那是耀輝。
命運第一次眷顧她這個賭徒,林書音安然閉上眼,沉沉睡去。
黑夜籠罩一切,包括她的夢,舉目只見漆黑的夜,林書音卻覺得安詳平和,緩緩閉上眼,心臟劇烈跳動,不是的,她忘記了什么。
床榻之上,沉睡中的人呼吸變得急促,睫毛不斷顫抖,傭人輕聲上前,誰料女人突然睜開眼,傭人嚇得后退幾步。
頭暈目眩,林書音捂著額頭,摸了一手汗,傭人拿著濕毛巾小心上前,指尖觸碰的瞬間,林書音一個驚顫,戒備地后縮,眼神警惕。
女人反應實在大,傭人不知所措,不安地問道,“林小姐?”〔1〕
手指松動,一個銀圈掉落,傭人彎腰卻被搶先一步,林書音奪過戒指,掌心是深紅凹陷。
傭人年長,為活躍氛圍,笑著說,“替您換衣休息時一直攥著拳,原來是戒指。”
思緒被拉回,林書音手指無聲收緊,將戒指籠進掌心,與凹陷逐漸吻合,她夢中念念不忘的就是這枚戒指。
“您有沒有對別人說起這枚戒指?”
女人神情嚴肅,傭人收了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搖了搖頭,接著便看到女人手指比在嘴邊,笑了起來。
“您可一定要保密,我好不容易才找回這枚戒指。”
原來淋雨發(fā)燒是為找戒指,傭人點了點頭,好奇地瞥了一眼戒指,剛覺眼熟,戒指就被收起。
“按這條路找,坤沙會知道在哪的。”
耀輝抬眼看了一眼被紅筆標注的地圖,微微頷首,林書音朝身后看去。
黎堯抬步走近,距離一米時停下,耀輝拿著地圖悄聲脫離,如何不引起懷疑地提醒坤沙才是他所要關心的。
“身體可好些了?”
又是這幅虛情假意的模樣,畢竟事還沒辦成,宋文柏還好好活著,而她要活命,揭了那層假面,底下各有各的籌謀。
“好多了,多謝黎哥關心。”
林書音語氣自然,稱呼也由“會長”轉為“黎哥”,他要繼續(xù),那她就陪他演下去。
門窗大開,風聲簌簌,林書音看向室外,莊園空蕩,人都被派出去尋找覺溫的蹤跡,果敢已經(jīng)封鎖,地方就這么大,最遲不會超過今天,坤沙就會得知覺溫的死訊。
不光是保鏢,就連傭人都少了許多,臨近晌午,該備餐了,一個女傭走過走廊,離客廳越來越近。
是昨晚照顧自己的女傭。
蓬松的潔白裙角闖進視線,在空中停了一秒后,黎堯才后知后覺這飄揚的裙角不是被風吹起,肩膀上綿軟發(fā)燙的觸感一觸即離,澄澈香氣同樣不給人反應的時間,清冽地直達鼻腔。
修長纖手夾著一片落葉,林書音勾唇笑著,“落了樹葉。”
虛假的噓寒問暖到此為止,男人身體僵直,不知道等會又要洗多久,林書音眼中得意,轉著落葉的根莖,葉片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