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變得生硬,短暫的溫情回憶到此結束,林書音沒有多問,順著黎堯的話點了點頭,耀輝當即下了車。
車里一時間只剩下兩人,林書音看向車外,叁輪車前,耀輝往舊鐵桶里投幣,張記老板熟練地朝滾燙的沸水里下云吞和蛋面。
余光處的身影動了動,林書音轉過頭,對上那雙淡漠黑眸,“香味很特別。”
原始香根草散發淡淡的干燥木質香,是greed男香的經典主調,香味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林書音一怔,無言揪緊衣袖。
在吳四海的葬禮上,他就已經發現程明生與她的關系。
玉白手指挑起幾縷長發攏于掌心把玩,林書音身體僵直一動不動,呼吸不由得放慢。
“書音,是你沒斷干凈。”
不夜城大門開了,人流涌出,安靜的街道熙熙攘攘,張記小攤前人群迅速聚集,有人認出耀輝,殷切地打著招呼,紛紛環顧四周尋找著什么,很快,這輛帶有logo的黑車便成了視線焦點。
耀輝提著熱騰騰的云吞面返回,登時有人跟在身后,嘴上討好,眼睛卻時刻緊盯車內,耀輝睨了一眼,沒有阻止。
身后車窗降到底,響起密集混亂的腳步聲,林書音不禁側目,余光處烏壓壓的人群越靠越近。
“黎會長……”
手臂被一把扯過,身體跌進寬闊的胸膛,車外的人只來得及看到如花瓣般的裙擺在空中飄揚,接著一陣驚呼。
車內沒開燈,看不真切,可跨坐的姿勢,越朦朧,越曖昧。
雙膝下是柔軟的真皮座,大腿緊貼微涼的黑褲布料,恥骨相磨。因著摔倒前的條件反射,雙手還扶著男人的肩膀,眼前場景太反常理,以至于林書音愣了好久才開始反抗。
大手按著女人的后臀往下壓,胯部嚴絲合縫撞在一起,熟悉的刺痛再次侵襲身體,脫敏治療進行得并不順利,直至今日,他對外界事物的接受度也僅限于短暫的碰觸,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無異于強行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密密麻麻的長針刺出血肉,針扎般的刺痛順著手臂極速蔓延,可溫暖、柔軟,擁抱的感覺比想象中更讓人滿足,生理痛感與心理快慰交織,此時就連疼痛也讓人迷戀。
大開的車窗擋不住冷風,同樣擋不住熾熱的視線,被窺視的不適感洶涌澎湃,淹沒所有理智。
他是要毀了她,林書音像是瘋了般,掙揣、反抗,劇烈掙扎。
擁抱的力度沒有松懈半分,全是白費功夫,頭發雜亂散著,林書音撲向車門,只要關上車窗,只要關上——
在手指即將碰到升降器按鈕,車門開了,再也沒有任何遮擋。
身體被重新擁入懷中,可女人再無任何反應,像是被人按下暫停鍵,愣愣地望著前方,望著那群驚嘆的偷窺者。
竊竊私語的聲音模糊又刺耳,從此以后將再沒有“書音姐”的名諱,耀輝提著一碗云吞面悄聲側過高大的身體,充當半邊車門。
黎堯瞥了一眼,又將注意力放回懷中,林書音臉色慘白,刻骨的恨意盡數在此刻爆發,哭喊著捶打男人的臂膀。
車門關閉,怒火隨著那一聲巨響消散得無影無蹤,一切都完了,林書音無力垂首,雙眸幽深不見光亮,眼尾滑出的熱淚幾乎要將她燙傷。
這牢籠般的安城,她再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