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水架上清洗干凈的碗筷滴著水,深夜靜謐,只聽得見平緩的滴答聲,許舟坐在還留有余溫的木椅上,盯著林書音落在桌上的煙盒,最后還是點燃一根含在嘴里。
爆珠在口腔爆開,橙子味和涼薄荷完美結(jié)合,清涼甜潤,煙草味偏淡,集裝箱內(nèi)沒有開燈,許舟坐在陰影里慢慢抽完一根煙。
而后起身走至床柜前,開了一盞臺燈,昏黃燈光下抽屜里放著把沾血的匕首,傷口縫合線掙開,鮮血浸濕紗布,許舟卻像失去痛覺般,用刀劃開縫合線。
不能太多,幾寸就夠,大約五厘米,脫離縫合線的傷口紅肉外翻,接著將帶血的紗布重新包好。
肩膀隱隱作痛,讓人無法安然入睡,可許舟毫不在意,甚至故意側(cè)躺用力碾壓往外滲血的傷口,期盼著明天的到來。
“酒吧被查封暫停營業(yè)的有十五家”,喬四面目兇狠,唾罵道,“條子查得嚴(yán),不如我讓人找點事給他們做。”
在酒吧里抓到吸毒者,未規(guī)范營業(yè)最多關(guān)停一個月,區(qū)區(qū)幾家商鋪而已,有了毒品分銷,損失的錢不出半天就賺回來了,程明生翻著賬目,頭也沒抬,“就讓他們查。”
喬四點頭應(yīng)著,將一部手機放在桌上播放視頻,視頻像素低,小巷黑燈瞎火勉強看見迷糊的人影,巷子里痛苦的哀嚎聲持續(xù)幾分鐘,接著一個人走出巷子,正巧一輛汽車路過,車燈一打才看得清真容。
“酒吧有個人吃嗨了失手打死了個警察,當(dāng)時麻子也在場,麻子為人機靈,覺得楊科遷走警察獨自進入小巷行為怪異,就提前錄了像,沒成想拍到楊科打人。”
程明生來了興趣,以安城混亂的治安,警署辦案擦槍走火實屬正常,只是警察也分叁六九等,有的能殺,像是酒吧死的年輕警察,無權(quán)無勢的死了便是死了,可有的千萬不能動,比如宋文柏。
最近剛上任的國家政府總理——陳志賢,在競選時立下豪言壯志,要整頓社會亂象保障公民安穩(wěn)生活,演講得那叫一個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當(dāng)選后確實如承諾所說,發(fā)布一系列政策逐一拔除地方勢力,可是現(xiàn)實呢,不堪一擊。
利益牽扯眾多豈是一日之功,盡管如此也不得不防,陳志賢手里還有政府軍,宋文柏是陳志賢的獨子,如果宋文柏出事,到時一發(fā)不可收拾。
宋文柏輕易動不得,那就從身邊人入手,深得宋文柏信任的楊科便是最佳人選,可惜,楊科軟硬不吃,不過也不難理解,老實跟著宋文柏升職加薪,成功從科員提拔到副科,這些是綠林社給不了的。
但現(xiàn)在情況大不相同了,程明生關(guān)了手機,“活了幾個。”
“楊科沒下死手,兩個輕傷一個重傷。”
程明生眸光黯沉,深不可測,喬四閉了嘴,立馬改口,“楊科下手過重,一個活口都沒留。”
警署中心的電視機里正播放著今日早間新聞,是提神醒腦的最佳頻道,到班還未開工的打工人,人手一杯黑咖啡,有的坐著有的站著,圍在最近新?lián)Q的液晶電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