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子都要悔青了
就在這時,院子里一個端著果盤、穿著嶄新衣裳的中年婦女無意中朝門口瞥了一眼。
她腳步猛地頓住,手里的果盤差點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圓,失聲叫了出來:
“山…山子?!是山子嗎?!”
這一嗓子,像按下了暫停鍵,院子里熱鬧的談笑聲瞬間安靜下來。
正在客廳里和未來孫媳婦陳青青說話林陽的外婆,旁邊陪著說話的姨媽、小舅等人,全都愣了一下,齊刷刷地朝門口望去。
當看清站在出租車旁,穿著普通、神情局促不安又帶著巨大震驚的楊山時,外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變得極其復雜,有震驚,有痛心,更有深深的疏離和冷漠。
林陽的外婆什么也沒說,甚至連一聲嘆息都沒有,只是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步履有些蹣跚但異常堅決地徑直走進了里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那關門聲,像一記重錘砸在楊山心上。
林陽母親,姨媽和小舅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
小舅幾步沖到門口,看著十幾年杳無音信、此刻突然出現的大哥,眼眶瞬間紅了,卻不是喜悅,而是壓抑多年的憤怒和委屈:
“楊山?!
你還知道回來?!
你還記得有這個家?!
十幾年!
整整十幾年!
你音信全無!
娘想你想得眼睛都快哭瞎了!
我們都當你死了!
你現在回來干什么?!
看我們笑話嗎?!”
楊山看著親人熟悉又陌生的臉,聽著小弟帶著哭腔的控訴,積壓了十幾年的愧疚、羞恥、思念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將他淹沒。
他喉頭哽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巨大的痛苦讓他身體微微發抖。
他猛地推開還抓著他的李麗,不顧一切地沖進院子,無視周圍所有人驚愕、審視、鄙夷的目光,跌跌撞撞地沖到里屋緊閉的門前,“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膝蓋砸在光潔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娘!
兒子不孝!
兒子…兒子回來了!”
他聲音嘶啞破碎,額頭重重地磕在冰涼的地板上,肩膀劇烈地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