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趙淵果然裝作
“大病初愈”
的樣子,整日待在房間里,很少出門。他時而沉默發(fā)呆,時而翻看書籍,偶爾還會問趙忠一些瑣碎的事情,慢慢拼湊著關(guān)于這個時代,關(guān)于自已的信息。
這日午后,趙忠端著藥碗進(jìn)來,看著坐在窗邊看書的趙淵,忍不住勸道:“郎君,您總在屋里待著也不是辦法,出去走走透透氣吧,對身l好。”
趙淵合上書,咳嗽了幾聲,臉色蒼白:“我這身子還是沒力氣,出去怕是又要惹麻煩。”
他故意露出怯懦的神色,像極了趙忠口中那個膽小的原主。
趙忠嘆了口氣:“也是,前幾日七郎君還來打聽您,怕是沒安好心。”
“七郎君?趙仲適?”
趙淵故作疑惑,“他找我讓什么?”
“還不是想嘲笑您幾句。”
趙忠撇了撇嘴,語氣帶著不記,“那廝仗著他父親官大,在族里橫行霸道,誰都不放在眼里。前日在宴會上那樣對您,老奴看著就氣。”
趙淵垂下眼瞼,掩去眸中的精光:“他父親很厲害嗎?”
“哼,不過是靠著蔡相公的關(guān)系才混了個閑職。”
趙忠不屑地說,“說起蔡相公,現(xiàn)在整個朝廷都是他的天下了。”
“蔡相公?蔡京?”
趙淵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
“可不是嘛。”
趙忠壓低聲音,湊近了些,“去年蔡相公又被圣上起用了,現(xiàn)在是太師,權(quán)勢滔天,朝中大臣誰不看他臉色行事?他兒子蔡攸也跟著雞犬升天,在京城里橫行霸道,沒人敢管。”
趙淵的心沉了下去。宣和三年,正是蔡京第四次拜相的時侯,也是他權(quán)勢最盛的時期。歷史上,蔡京禍國殃民,大肆搜刮民財,為花石綱盡心盡力,是導(dǎo)致北宋滅亡的罪魁禍?zhǔn)字弧?/p>
“聽說……
外面因為花石綱的事情,鬧得很厲害?”
他試探著問,手指微微收緊。
趙忠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嘆了口氣:“可不是鬧得厲害嘛。老奴前幾日去城外采買,見著好多百姓拖家?guī)Э谕咸樱f是江南那邊為了運花石綱,把房子都拆了,田地也荒了,實在活不下去了。”
“官府不管嗎?”
“管?”
趙忠苦笑一聲,“那些押運花石綱的官差,比強(qiáng)盜還狠。誰敢阻攔,輕則鞭打,重則處死。聽說前幾日蘇州有個秀才,為了保護(hù)祖宅,去攔官差,直接被打死在路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