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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病中探局（第2頁）

趙忠苦笑一聲，“那些押運花石綱的官差，比強盜還狠。誰敢阻攔，輕則鞭打，重則處死。聽說前幾日蘇州有個秀才，為了保護祖宅，去攔官差，直接被打死在路邊了。”

趙淵的拳頭在袖中死死攥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他知道花石綱害民，但親耳聽到這樣的慘事，還是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那……

朝廷就沒人管管嗎？”

他聲音干澀地問。

“誰敢管啊？”

趙忠搖搖頭，“花石綱是圣上親口允諾的，蔡相公一手操辦，誰要是敢說個不字，就是跟圣上和蔡相公作對，小命都保不住。前幾日有個御史彈劾花石綱擾民，第二天就被罷官流放了。”

趙淵沉默了。他終于明白，這個王朝已經(jīng)腐朽到了骨子里。皇帝昏庸，奸臣當(dāng)?shù)溃傩占部啵瑓s無人敢言。這樣的朝廷，怎么可能抵擋得住金國的鐵蹄？

“對了，”

趙忠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說道，“老奴還聽說，西北那邊不太平，西夏人又開始蠢蠢欲動，時常騷擾邊境，殺了不少咱們的人。”

西夏？

趙淵愣了一下。他只記得北宋與遼國、金國的恩怨，卻忘了西夏也是個心腹大患。在這個內(nèi)憂外患的時刻，西夏的侵擾無疑是雪上加霜，會進一步消耗北宋的國力。

“朝廷派兵去打了嗎？”

他問。

“派了，童貫相公親自去的。”

趙忠回答，“只是聽說打得不順利，損兵折將的，具l情況老奴也不清楚。”

童貫？又是這個名字。趙淵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只覺得一陣無力。讓一個宦官去領(lǐng)兵打仗，北宋的軍事能好到哪里去？

他看著趙忠蒼老而憂慮的臉，忽然意識到，這個老仆雖然地位低微，卻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宗室子弟更了解民間的疾苦，更清楚朝廷的弊端。

“趙忠，以后府里的事，還要多勞煩你。”

他認真地說，“外面有什么消息，也及時告訴我。”

趙忠愣了一下，隨即恭敬地低下頭：“老奴遵命。”

看著趙忠退出去的背影，趙淵走到窗邊，望著庭院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他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越沉重。蔡京專權(quán)，花石綱肆虐，邊境不穩(wěn)，民怨沸騰……

這個王朝，已經(jīng)像一艘千瘡百孔的大船，在狂風(fēng)暴雨中搖搖欲墜。

而他，就在這艘船上。

他必須盡快想辦法，不僅要活下去，還要找到一條能在這艘船沉沒前，逃出生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