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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枯萎的向日葵頭像（第2頁）

“哈哈哈！花姐你真是個人才！[大拇指]

不過說真的，雖然挨了頓揍，但我爸媽也就嘴上兇，灶上還給我熱著倆大雞腿呢！[得意]”

他發完這句，心情很好，順手點開了對方那個灰暗枯萎的向日葵頭像，放大了看。之前只是掃了一眼，現在細看，那朵向日葵畫得其實挺有質感，只是那種枯萎、頹敗的感覺太強烈了，花瓣無力地耷拉著，顏色灰撲撲的，像蒙了一層厚厚的塵埃，毫無生氣，跟“sunflower”這個名字代表的陽光燦爛完全背道而馳。

他盯著那頭像，心里莫名地有點不是滋味。一個操作那么犀利、吐槽那么精準的人，頭像怎么會選這么……壓抑的？

鬼使神差地，他問了一句：

【向陽花開】：

“花姐，你這頭像…挺特別啊？一朵…蔫了的向日葵？[疑惑]”

這句話發出去，林向陽就有點后悔了。是不是太唐突了？畢竟剛認識沒多久，就問人家頭像寓意？萬一觸碰到人家什么傷心事呢？

聊天框陷入了沉寂。比之前任何一次等待回復的時間都要長。

林向陽盯著那個灰色的枯萎向日葵頭像，心里七上八下。窗臺上的小向日葵苗在燈光下安靜地投下一小片陰影。他有點懊惱，手指懸在鍵盤上，想著要不要發個表情或者解釋一下自已沒惡意。

就在他準備打字補救時，聊天框終于跳動了一下。

【sunflower_girl】：

“嗯。像。”

像？像什么？像她自已？還是像某種狀態？

這個模棱兩可、甚至帶著點自嘲的回答，像一顆小石子，噗通一聲投入林向陽心里，漾開一圈帶著涼意的漣漪。他忽然覺得，屏幕那頭的人，可能并不像她在游戲里表現的那樣鋒利強大，也不像她偶爾流露的冷幽默那樣輕松。

那朵枯萎的向日葵頭像，像一層無聲的保護色，也像一道緊閉的門縫，讓他窺見了一絲門后可能存在的、與他陽光吵鬧的世界截然不通的孤寂與灰暗。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回什么。安慰？顯得太假。追問？太不識趣。

最終，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關掉了頭像大圖，目光重新落回自已這邊的窗臺。那株小小的、真實的向日葵幼苗，正努力地向著燈光的方向伸展著葉片，綠得生機勃勃。他拿起手機，對著它，調整了一下角度，避開了雜亂的書桌背景，按下了快門。

“咔嚓。”

一張照片定格在手機里。嫩綠的葉，挺直的莖，在臺燈光暈下，充記了向上的生命力。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和【sunflower_girl】的聊天窗口，將這張新鮮出爐的照片發送了過去。

【向陽花開】：

[圖片]

【向陽花開】：

“看我家的！剛冒芽！我媽說向日葵可好養了，給點陽光就燦爛，給口水喝就能躥老高！賊頑強！[太陽]”

他發完，心里有點忐忑。他沒直接回應她那個“像”字，只是笨拙地，用自已世界里最鮮活、最充記希望的東西，輕輕地、試探性地，推了推那扇緊閉的門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