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的不是沈越,是貞觀的法度。”
魏徵拂袖而去,袖口掃過廊柱上的斑駁漆皮,“倒是你,該查查內侍省為何總往中書省遞密報了。”
這話讓房玄齡心頭一震。他回到府中,剛要召內侍省總管問話,就見屬吏匆匆來報:“沈越通過軍器監,將活性炭銅器納入了軍用器物名錄!”
原來沈越昨夜接到長樂公主派人送來的字條,上面只有
“工部侍郎與內侍省過從甚密”
九個字。他立刻明白房玄齡會借工部卡審核,連夜跟著程處默去了軍器監。
“這濾水器能讓行軍時的飲水潔凈度提升七成,減少痢疾。”
沈越指著軍器監的驗證書,“按《軍防令》,軍器監可直接核定軍用器物,無需工部復批。”
軍器監丞是程知節的老部下,當即在文書上蓋了印:“只是這銅料需工部調撥,怕是……”
“我已讓胡商從西市調了波斯銅料。”
沈越早有準備,“按《關市令》,外商貢物可暫借軍用,事后由兵部償還,不算違制。”
此刻的太極宮偏殿,長樂公正侍立在長孫皇后面前,手里捧著剛繡好的荷包。皇后看著她指尖的針眼,輕聲道:“昨日你父皇要下的手詔,是你勸住的?”
“母后常教兒臣,國法大于私情。”
李麗質將荷包放在妝臺上,那荷包用銀線繡著兩尾鯉魚,正是沈越畫的圖樣,“況且魏大人已有法子,何必讓父皇落個‘違制’的名聲。”
皇后拿起荷包,指尖撫過魚腹處的暗袋:“這夾層讓得巧,能藏不少東西。”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只是藏得多了,難免被人發現。”
李麗質臉頰微紅,正想辯解,就見內侍來報:“陛下在政事堂議事,讓公主過去一趟。”
她走到政事堂外時,正撞見沈越從里面出來。沈越穿著件月白襕衫,腰間別著軍器監剛發的
“器物監造”
令牌,見了她忙低下頭,袖口卻悄悄遞過一張紙條。
李麗質接過藏進袖中,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薄繭,像被炭火燙了似的縮回手。待走進政事堂,就聽李世民正拍著案道:“房玄齡說沈越的銅器沒經工部核驗,魏徵說有軍器監文書,你們倒說說,朕該信誰?”
“臣以為可讓大理寺復核。”
長孫無忌出列,他剛收到李麗質塞來的紙條,上面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