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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市籍風波（第1頁）
市籍風波
沈越剛把工部派來的吏員送走，就見市署的老吏抱著卷宗走進來。那老吏在市署當差三十年，頭發都花白了，此刻卻一臉凝重：“沈掌柜，你這市籍怕是保不住了。”
“市籍？”
沈越一愣，他的商戶戶籍是魏徵幫忙辦理的，按《戶令》至少能保留三年，“莫非又有新規矩？”
老吏翻開卷宗，指著其中一頁：“昨日尚書省下文，凡經營‘奇技器物’者，需重新核驗市籍，且需五家‘正店’聯保。你這清泉坊才開兩月，哪來的正店愿意擔保？”
沈越心頭一沉。唐代商戶分
“正店”
與
“偏店”，正店多是傳承三代以上的老字號，有資格參與市署定價；偏店則需依附正店，處處受約束。房玄齡這是想把他貶為偏店，讓行會拿捏住把柄。
“能請西市的胡商聯保嗎？”
沈越想起穆罕默德，他的香料鋪是西市為數不多的外商正店。
“胡商雖算正店，卻不在聯保之列。”
老吏搖頭，“新令特意加了條‘華夷有別’，說是防止外邦勢力滲透市坊。”
他壓低聲音，“這定是戶部侍郎的主意，他跟長安行會的行頭們稱兄道弟。”
正說著，東市行頭張大戶帶著幾個掌柜來了。那張大戶是個胖老頭，手里拄著象牙杖，進門就哼道：“沈掌柜，不是老漢說你，這濾水器搶了多少井水鋪的生意？如今要辦聯保，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沈越看著他身后幾個面帶怨色的井水鋪掌柜，瞬間明白
——
行會想趁機敲詐。按《市法》，行會對通業商戶有
“糾察權”，若被行會聯名舉報
“擾亂市價”，市署可直接吊銷市籍。
“不知張行頭想要多少‘表示’？”
沈越不動聲色。
“也不多，”
張大戶捻著胡須，“每日抽成三成，再把濾水器的法子交出來，我保你五日之內辦下聯保。”
這話剛出口，程處默就掀簾而入，手里還提著個籠子，里面關著只毛色鮮亮的鸚鵡：“張大戶倒是敢開口，這鳥是波斯王貢品，值五十貫，夠抵你半年抽成了吧？”
張大戶臉色一白，他認得那是程家從西域弄來的稀罕物，忙打哈哈：“程將軍玩笑了，老漢就是來問問情況。”
等行會的人走了，程處默才道：“我問過軍器監的人，他們說工部要仿制你的濾水器，卻卡在了木炭燒制上。你要是把法子獻給陛下，說不定能換個‘御賜商戶’的身份，不用受行會約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