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等魚生意穩定些,我想雇幾個人一起捕魚,”
他低聲說,“您和爹就不用這么累了。”
母親動作頓了頓,眼角的皺紋里藏著笑意:
“只要你們兄弟有出息,娘再累也值得。”
院子另一角,父親戴著老花鏡,正專注地編著竹席。
竹篾在他指間穿梭,發出有節奏的
“沙沙”
聲。
陳硯墨走過去時,正看見父親將斷裂的竹篾挑出來,眉頭皺成個
“川”
字。
“這根篾太脆,編進去要露破綻。”
父親頭也不抬,“讓買賣和編竹席一個理,摻不得半點假。”
這話像是說給竹席聽,又像是在叮囑兒子。
暮色漸濃,油燈亮起,昏黃的光暈里,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
粗瓷碗里裝著野菜粥,雖然清淡,卻氤氳著溫暖的氣息。
陳硯墨望著身邊的親人,想起白天在縣城的抉擇,
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
不管前路多艱難,他都要帶著家人。
從這一背篼豬草、一本舊書、一張竹席開始,
蹚出一條屬于他們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