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突突直跳。
木墻上的日歷刺得他眼眶發(fā)酸
——1990
年
7
月
12
日。
記憶如潮水涌來:原主跟著爹去鎮(zhèn)上賣竹筐,回程時抄近道摔進湍急的溪流。
此刻他低頭看著自已布記凍瘡的手,又望向漏雨的茅草屋頂,心里記是荒唐與不甘。
怎么穿越過來,家里還是村里最窮的?
在現(xiàn)代熬不完的夜班,到了九零年代依然逃不過餓肚子的命,而爺奶的偏心更如針扎在心頭。
“地
咱家的地在哪?”
他聽見自已干澀的聲音。
爹的喉結(jié)劇烈滾動,煙袋鍋子在門檻上敲出悶響:
“你奶說,你仨沒趕上分地”
話音未落,西屋傳來奶的咳嗽聲,裹小腳的老太太倚著門框冷笑:
“沒出息的東西,有口飯吃就該謝天謝地!”
“看看國強,在鎮(zhèn)上跟著師傅學(xué)修自行車?!?/p>
“以后準(zhǔn)能掙大錢,哪像你們,就知道在家啃老!”
陳硯墨望著碗里寡淡的白米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時,他又想起分房子時的委屈事。
去年分家,爺奶把瓦房最好的三間分給了二房,
理由是
“老二家一個女孩,一個男孩要分開睡,得有獨立屋子”。
輪到自家時,爺奶卻皺著眉頭說:
“你們家三個兒子,睡一間屋子擠擠就行,年輕人吃點苦算啥?!?/p>
那間漏風(fēng)的茅草屋,墻皮剝落,
屋頂還開著天窗,一到雨天全家就得用盆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