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子!”沈驚寒目眥欲裂,長鞭帶著黑氣直取他面門,“放開他!”
“妖女來得正好。”玄塵子避開鞭梢,舉起碎靈鉗,當著她的面,狠狠夾向蘇夜的丹田——那里殘留的金丹碎片,正被他一點點剝離。
蘇夜疼得渾身痙攣,冷汗浸透了發(fā)絲,卻死死咬著牙,目光穿過人群,落在沈驚寒身上。他看著她玄紅的衣擺被劍氣劃破,看著她為了沖過來被陣旗灼傷手臂,突然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朝著她的方向,無聲地動了動唇。
沈驚寒看懂了。他說的是:“斷魂崖。”
“給我殺!”她瘋了一樣揮鞭,黑氣在她周身凝聚成旋渦,竟逼得青云弟子連連后退。可就在她即將沖到刑架前時,玄塵子突然將一枚“爆靈符”貼在蘇夜身上。“妖女再敢上前一步,我就讓他神魂俱滅!”
沈驚寒的動作僵住了。她看著蘇夜蒼白如紙的臉,看著他嘴角溢出的黑血,突然笑了,笑聲凄厲又絕望:“玄塵子,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
她猛地轉身,長鞭卷住最近的青云弟子,硬生生將其拽到身前。“放他走,否則我殺一個,就剜一顆心給你看。”她的指尖抵在那弟子的眉心,黑氣已滲入對方的經(jīng)脈。
玄塵子臉色鐵青。他看著沈驚寒眼底的瘋狂,知道這妖女說得出讓得到。可眼看蘇夜的靈根和金丹碎片即將到手,他怎肯罷休?就在他猶豫的瞬間,蘇夜突然劇烈掙扎起來,刑架的鐵鏈被他掙得“咯吱”作響。
“動手!”玄塵子狠下心,碎靈鉗再次落下。
“不——!”沈驚寒的長鞭如毒蛇出洞,卻晚了一步。
蘇夜的身l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抽走骨頭的鳥。他的金丹碎片被徹底剝離,丹田處只剩下一個空洞的血洞。玄塵子拿著那枚沾血的金丹碎片,得意地大笑:“哈哈哈!老夫終于得償所愿!”
就在這時,蘇夜突然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他竟用最后的靈力,引爆了l內(nèi)殘存的毒血!“轟隆”一聲巨響,刑架被炸得粉碎,蘇夜的身l借著爆炸的沖擊力,朝著懸崖下墜落。
“蘇夜!”沈驚寒瘋了一樣撲到懸崖邊,卻只抓到一片被風吹起的衣角。
玄塵子看著空蕩蕩的懸崖,氣得渾身發(fā)抖:“搜!給我搜遍整個斷魂崖,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的尸l找出來!”
而墜入深淵的蘇夜,并未摔得粉身碎骨。他的身l被崖壁上的藤蔓纏住,意識在昏迷邊緣徘徊時,指尖突然觸到一塊溫熱的東西——是沈驚寒當年給他的那半塊玉佩。裂痕處不知何時滲出了血珠,正順著藤蔓往下滴,在崖底的暗河上,暈開一朵朵極小的血蓮。
他想起破廟里的雪夜,想起她把玉佩塞進他懷里時,冰冷的指尖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原來她的約定,從來都沒忘。
“沈驚寒……”他喃喃著,意識徹底沉入黑暗,“等我……”
崖頂?shù)膹P殺還在繼續(xù),沈驚寒的長鞭卷著熊熊燃燒的陣旗,在暮色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玄紅的光。她知道,蘇夜沒死。他說過斷魂崖,那她就等,等到天荒地老,也要等他回來蓋那間屋子。
而此時的青云宗,林婉兒正跪在玄塵子面前,捧著那枚沾血的金丹碎片,哭得肝腸寸斷:“師尊,師兄他……他會不會沒死?”
玄塵子撫摸著碎片,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隨即被貪婪覆蓋:“死了更好,省得礙事。”可他沒看到,林婉兒垂下的眼簾里,除了悔恨,還有一絲隱秘的、連她自已都沒察覺的愛意——那愛意在蘇夜被剝離靈根的瞬間,才如遲來的血蓮,在她心底悄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