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又客套了兩句,便帶著人往庫房方向去了。
劉玄望著他的背影,眼底波瀾不驚。
此人眼下雖示好,終究是顆需盡早拔除的釘子,只是眼下還不到時候。
至于招攬?
這種背主求榮的貨色,骨子里就爛透了。
他的趨炎附勢是本能,今日能因巴圖的倚重而示好,明日也能為更大的利益背后給他一刀。
留著已是隱患,招攬?簡直是與虎謀皮。
這魏成既然掌了庶務,少不了要在糧草、農具上動手腳,到時候派人盯著他的動靜,尋個由頭不難。
劉玄收回目光,回身點了廖元等幾個精干的弟兄,沉聲道:
“廖元隨我出生入死,行事穩妥,從今日起便任左營隊正,帶兩個人去校場點驗那四十名新募軍士,按籍貫編伍,先教他們扎營整肅,等候調遣。”
廖元抱拳沉聲道:“屬下遵命!”
劉玄又道:“周仲、周永,你們二人去庫房支取二十兩銀子,即刻去東鄉尋個吹鼓手班子。”
“再買些紅布木料,趕制幾面旌旗,上面就寫斬倭復墩,靖邊安民,錢不夠再回稟。”
“此行,必要鬧得聲勢浩大,半天后在校場東側集合,再隨我回永安村夸功游街。”
周仲、周永齊聲應道:“是!”
三人領命而去,劉玄轉身,目光在墩堡內掃了一圈。
忽地,眼前一亮。
西北角處有個院落,是先前靖邊墩的鐵匠鋪,現正隸屬他管轄。
他揚聲喊道:“陳鐵!”
“把總喚我?”陳鐵快步趕來。
“聽聞你在塔溝村時,便是十里八鄉有名的鐵匠?”
陳鐵愣了愣,撓了撓頭:“不過是混口飯吃的手藝,讓把總見笑了。”
劉玄指了指那間鐵匠鋪,沉聲道:“看見那處院子了?從今日起就歸你了。”
陳鐵眼里閃過詫異:“把總這是……”
“我知你的手藝,在東鄉一帶是出了名的扎實,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左營的鐵器監。”
“給你五名軍士,任你挑選差遣,賬房每日支給你二兩銀子,用作炭火鐵料的額外開銷,庫房里的料你盡管用,不夠就用去東鄉采買。”
陳鐵猛的一怔,鐵器監?采買自便?
這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左營所有鐵器的進出、打造,全由他一手把持,這里面能周轉的油水,可比他打一輩子鐵賺的還多。
“把總……這……”陳鐵喉結滾動。
“都是過命的兄弟,我信得過你。”劉玄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