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心頭落定,又喚來廖元,令他帶軍士們拾掇出射擊場子,多扎些草人。
按三十步、五十步、八十步分排擺開,高低錯落,以備明日之用。
次日,天剛蒙蒙亮,劉玄便穿戴整齊,往墩內的鐵匠鋪走去。
離鐵匠鋪還有幾步遠,就見門敞著,里頭亮堂堂的。
王匠正蹲在地上,手里拿著塊細砂紙,給一把重弩的機括拋光。
陳鐵則歪坐在鐵砧旁,手里還攥著半截沒磨完的鐵條,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盹,眼下泛著青黑。
那三個老手靠在墻角補覺,學徒們趴在木桌上,睡得正沉,嘴角還沾著面渣。
“把總來了?!?/p>
王匠抬頭見他,手里的活沒停,沖陳鐵的方向努了努嘴。
“陳鐵非說自己眼神好,幫著校了半夜望山,后半夜實在撐不住了才瞇了會兒。”
劉玄走過去,墻根下整整齊齊擺著三十把弩。
軍弩的機括锃亮,土弩的鐵箍緊緊嵌在榫頭處,新換的牛筋弦繃得筆直,透著股韌勁。
劉玄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陳鐵的肩膀。
陳鐵一個激靈醒過來,攥著鉛墜就站起來:“把總!你看這弩?!?/p>
劉玄沒說話,拿起一把八石重弩。
軍弩的望山刻度被打磨得清晰發亮,機括處新換的銅軸泛著潤光。
他走到鋪外空場,對著五十步外的草人靶子,屏息扣動扳機。
“嗖”的一聲,箭矢穩穩釘在草人胸口。
再試第二把,箭頭正中草人咽喉。
連試三把,箭箭都落在靶心周遭三寸之內。
劉玄回身看向王匠,眼里帶著笑意:
“好手藝!”
王匠黝黑的臉上露出些得意。
劉玄又拿起一把土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