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房岔口,周仲兄弟倆不愧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刀刀劈向要害,趙田雖出刀慢,卻死死守住中間,不讓倭寇越雷池一步。
三道岔口,皆是如此,剛見了血的漢子們沒了生澀,只憑一股狠勁死扛,前面的力竭退下喘息,后面的馬上頂上,刀刀都往要害里扎。
夾道里的血越積越深,倭寇喊聲漸漸低了下去。
劉玄一刀劈開最前那倭寇的喉嚨,滾燙的血濺在臉上,他卻眼都沒眨。
余光里,外面的火把倒了大半,剩下的倭寇腳步明顯遲滯,握刀的手在抖,眼里爬滿了懼色。
這群倭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敗給一小股散兵。
破靖邊墩那天,守軍跑的跑降的降,百姓跪了滿地,他們砍人如砍瓜切菜一般。
可這群人,只是穿上了他們的盔甲,怎么就變得如此兇狠?
眼前的漢子刀快得像風,掄刀時眼里的狠勁,比他們的武士還要兇上十倍。
“沖出去!”
劉玄大喝一聲,率先踏著尸堆往外撲。
殘存的倭寇本就心虛,見劉玄這般神勇,哪還敢抵抗,尖叫著四散奔逃。
眾人緊隨其后,追上潰散的倭寇便是一陣猛砍。
直到靖邊墩上再無半個倭寇的影子,眾人才拄著刀停下。
清點人數時,連劉玄自己都有些意外。
竟沒折損一人。
除了他,其余人個個帶傷,或手臂淌血,或額頭掛彩,甲胄上更是血污斑斑,卻都不是傷及筋骨的重傷。
“娘的,痛快,痛快啊!”
張翼一屁股坐在尸堆旁,抹著臉上的血污,笑得格外暢快。
眾人也跟著松了勁,臉上泛出劫后余生的喜意。
忽然,只聽周仲一聲低喝:
“看那邊!”
眾人猛地轉頭,只見五個倭寇連滾帶爬沖下靖邊墩西側的斜坡,往西逃竄。
“我去追!”廖元提刀就要往下沖,卻被劉玄一把拽住。
廖元掙了一下,見沒掙開,猛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