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隨意應(yīng)付著,廖元駕車碾過石板路,過了城門。
進(jìn)了城,街市上的人漸漸多起來,卻一眼就能分出兩樣。
挑擔(dān)的、扛活的,街邊擺攤的,穿著粗布麻衣的,都是漢人。
而那些旗人,穿綢緞?chuàng)u扇子,提溜著鳥籠,橫晃在路中央。
一個賣豆花的老漢,挑著擔(dān)子沒躲及,被其中一個撞了下,碗沿磕在扁擔(dān)上,灑了半瓢。
“媽的,眼瞎了?”那旗人罵了句,抬腳就往老漢的擔(dān)子上踹。
吃食被踹了一地,老漢也不敢護著,連忙跪倒在地,臉上堆著笑:
“不敢不敢,爺您慢走。”
旁邊路過的漢人,都低著頭加快腳步,沒人敢多看一眼。
廖元攥緊韁繩,指節(jié)發(fā)白。
劉玄伸手按住他胳膊,搖了搖頭。
馬車?yán)^續(xù)街巷里穿行,一路上,隨處可見漢人給旗人下跪請安的景象。
迎面來個旗人,哪怕是個半大孩子,路邊的漢人也會立刻矮下半截,彎下膝蓋。
一直行到佐領(lǐng)府,馬車停在一扇朱漆大門前。
車簾被猛地掀開,劉玄的聲音帶著涼意:
“到了,記住你該說什么。”
王媛身子一僵,咬著唇點了點頭,跟著管家來到門前,叩響了門環(huán)。
門內(nèi)很快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廝探出頭,見是王媛,臉上堆起笑:
“是五奶奶回來了?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
話音未落,他的目光就掃到了王媛身后的劉玄和廖元,以及王媛那身狼狽的衣裳,笑容頓時僵住。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開門!”
王媛聲音發(fā)顫,眼眶卻已紅透,不等門完全敞開,便踉蹌著往里沖。
劉玄一怔,心道這娘們想搞什么鬼?
廖元手已經(jīng)按在腰間的刀柄上,被劉玄一把按住。
劉玄眼神示意他別動,目光卻死死盯著敞開的府門,里頭傳來王媛帶著哭腔的呼喊:
“爺!我差點就見不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