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坤倒是真喝透了,嗓門也高了些,一手按著桌子,說起軍中舊事,很是起勁。
“想當年我隨將軍出征,在關外與人廝殺,那才叫痛快!”烏爾坤拍著桌子,酒液濺出幾滴,“一刀劈下去,血能濺三尺高!”
劉玄舉杯附和:“大人英武。”
廖元在一旁默默喝酒,不多言語。
烏爾坤口中廝殺,他怎會不知?那些血,可都是漢人軍士。
又飲了幾杯,烏爾坤放下酒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在劉玄身上,
“劉把總,你這次來縣城,總不能光是送內眷回來吧?”
劉玄聞言,放下了筷子,心中道機會來了。
“不瞞大人,屬下這次來縣城,確實另有要事。”
“綠營馬匹緊缺,卑職麾下五十弟兄,連一匹戰馬都沒有,所以想趁歸鄉的機會,在縣中馬市淘換幾匹健壯的,回去好補充軍備。”
烏爾坤聞言,將酒杯往桌上一放,嗤笑道:
“縣中馬市的馬?也就配拉貨耕田,哪能上得了戰場?”
說著,他朝門外吩咐一聲:“管家。”
管家立刻掀簾進來,躬身候著:“爺。”
“去后院挑五匹好馬來,就是上個月換來的河曲馬,給劉把總裝上鞍具,仔細些。”
劉玄聞言,垂下眼簾,掩去眸底喜色。
在綠營招募軍士那日,他就看中了那些府兵的戰馬。
后來打聽,才知那些皆是河曲馬。
此馬高大健壯,肩寬背厚,是能身覆鐵甲沖鋒陷陣的壯駒。
后金朝廷規制,河曲馬只許軍中調度,便是鄉紳富戶揣著金山銀山,也休想買走一匹。
劉玄壓下嘴角笑意,面上擺出惶恐的模樣,連忙起身拱手:
“大人,這萬萬不可!屬下不過是盡了本分,怎能平白受此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