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看著巴圖的樣子,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又猜對了。
巴圖這副模樣,分明是被說中了痛處。
這后金朝廷,怎么可能讓軍中大將去領綠營。
必然都是些軍中里的閑散余丁,或是犯了錯被降職的末等軍官,在旗營里混不出頭,才被扔來管綠營。
這樣的人,最看重的便是手里這點兵權。
二百綠營兵雖弱,卻是他立足之本,是向上面證明自己有用的唯一籌碼。
劉玄心中冷笑,面上卻愈發恭謹:
“綠營初建,弟兄們皆是農夫出身,若要成軍,需得慢慢來。”
巴圖打斷道:“說的容易,我綠營不向前,上面的大人肯依?”
他不傻,組建這綠營時,巴圖心里清楚。
只要倭寇一日不除,剿倭的名義就一日管用,便能名正言順地向縣里要糧、要槍、要甲胄。
畢竟靖邊墩一丟,倭寇長驅直入,一路能沖到縣城,到時候別說百姓,就是那些養尊處優的權貴老爺,也得成了倭寇刀下的肥肉。
所以他們一定會捏著鼻子認了這綠營的開銷。
最好是能留著這靖邊墩的倭寇,利用他們,將自己手中的綠營練得兵強馬壯。
但上面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還記得上任那天,總兵大人對自己訓話:““靖邊墩是扼守要道的咽喉,你去了,須得速速收復,若遷延日久,以叛國論處。”
巴圖重重地嘆了口氣,“罷了,慢慢練兵是不可能的。”
說著,他抬眼看向劉玄,“你有什么法子就直說,別繞彎子。”
劉玄瞇了瞇眼,低聲道:
“硬沖自然是下策,我有一法,可不傷及我軍筋骨,亦可收復靖邊墩。”
“哦?”巴圖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傾,“快說!”
劉玄眼神一銳:“兵不在多,而在于精,靖邊墩有百人守著,卻被五十倭寇端了窩。”
“今夜,我愿領十人前去夜襲,摸黑殺上墩去,亂中取勢,一舉襲取靖邊墩。”
巴圖猛地抬頭:“十人?”
“十人足矣。”劉玄斬釘截鐵。
“你的意思是?”
““多了反倒是累贅,人少目標小,動靜也輕,更容易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