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蘆葦蕩的布局畫出來。”
“寨門在哪,哨卡設在什么位置,古河道的走向,都標清楚。”
響馬慌道:“小的不會畫。”
“不會?”劉玄彎腰撿起塊碎石,在地上劃出幾道線。
“就照這樣,標出哪有水洼,哪有暗樁,哪是你們的老巢,哪能通到爛泥渡。”
響馬愣了愣,看著那幾張糙紙,又看了看劉玄冷硬的側臉。
忽然反應過來,這是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他忙不迭抓起炭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蹲在地上就開始畫。
炭筆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響馬的手還在微微發顫,畫到關鍵處卻格外用力,連額角的冷汗滴在紙上都沒察覺。
“這里……這里是主寨,背靠老河道的拐彎處,只有一條棧道能通進去,漲潮時棧道會被淹掉一半,得坐船才能過。”
“哨卡在東、西兩個蘆葦蕩的入口,藏在葦子深處,不走到跟前根本發現不了……”
劉玄站在一旁,目光隨著他的筆尖移動,時不時追問一句:
“水洼子最深的地方在哪?”“浪里蛟常在哪片水域活動?”
響馬不敢有絲毫隱瞞,一邊畫一邊答,連玉面狐的住處靠近哪片蘆葦叢,寨里存糧的地窖在哪,都一五一十地標了出來。
劉玄拿起圖紙,雖然畫得潦草,卻把關鍵處都標得明明白白,與他所知的地形能對上大半。
“畫得要是有半分假,”劉玄把圖紙折好揣進懷里,“你知道后果。”
響馬連連點頭,后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衫:
“不敢!小人句句屬實,絕不敢騙大人!”
劉玄沒再說話,轉身往外走。
走到帳門口時,他停了停,頭也不回地說:
“找個人看著他,別讓他死了。”
帳外的軍士應聲領命。
劉玄攥緊了懷里的圖紙。
這盤棋,倒是比預想中更有意思。
他抬頭望向校場的方向。
正好,讓他們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