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一下,沒反應過來。
他氣得厲害,只是咬牙切齒地問我:
“他憑什么!”
我知道那個時候才明白,他實在替我委屈,替我問賀遠山憑什么。
那一刻涌上來的,不再是被回憶撕扯的痛苦。
而是一種全新的幸福。
我嚴肅地后退幾步。
韓謹林以為我生氣,下意識抱住我。但我只是輕輕推了他,朝他伸出手。
“不是在行李箱里藏了戒指嗎?”
“謹林,向我求婚吧?!?/p>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愛是什么?
愛是心疼你早就不疼的傷口。
賀遠山佯裝沒聽見的樣子,開始扯開話題。
他拿出報紙,指著做上面的那則新聞,一年前,梅曼曼遭性虐跳樓自殺的消息。她簽了,被賀遠山封殺后,她完不成績效,也付不出違約金。
只能被黑心公司拉去陪酒賣肉,不得好死。
我掃了一眼,沒說什么。
見我反應平平。
賀遠山將身側的禮盒端了上來,里面安放的是我爸唯一的遺物。
他重新買下來了。
“我們之前,別說報恩的事情了。賣了這個,你自己也能付得起醫藥費。是我當初說要承擔阿姨的醫藥費。心甘情愿,并非虧錢。就連說好要捐的骨髓,到最后反倒害了阿姨?!?/p>
“許鳶,這輩子始終是我欠你多些。”
賀遠山的淚滑落了下來。
“我昨天見了韓謹林。說實在的,我羨慕他、嫉妒他。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很好的人。比我好。我從前做了很多錯事,耽誤了你那么多年?!?/p>
“現在,我總不能阻止你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吧?!?/p>
他笑得勉強。
記憶里那個始終意氣風發的賀遠山在我面前哭得泣不成聲。
“東西,物歸原主。許鳶,我們兩清了。”
“我祝你新婚快樂?!?/p>
我抱著我爸遺物,起身離開。
我看了賀遠山最后一眼。
他笑著朝我擺了擺手,哭得梗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