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兩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著。
貧民窟的喧囂和惡臭似乎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花理的腦子里亂糟糟的,藥販子臨死前那張絕望的臉和額頭的血洞反復閃現,與太宰治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她嗓子有點干澀:“太宰大人。
”“嗯”“……沒什么。
”只是游戲而已,她完全可以消化。
大不了一會兒就下線……太宰治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步履依舊悠閑,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他甚至有閑心哼起了不成調的曲子。
就在他們快要走出鐳缽街邊緣,城市的喧囂重新變得清晰時,太宰治的腳步忽然頓了一下。
他微微側頭,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剛才來時經過的那個角落。
花理順著他的視線下意識地望過去。
那個角落空空如也。
之前那個靠著墻、沉浸在藥物和痛苦中的高大身影不見了。
只有冰冷骯臟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小片不自然的、略顯干凈的痕跡,仿佛有人曾長時間坐在那里。
花理的心頭掠過一絲疑惑,但此刻沉重的疲憊和惡心感讓她無暇多想。
太宰治卻像發現了什么有趣的東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朝那個角落走了過去。
花理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
繞過那個轉角,眼前的景象讓花理瞬間屏住了呼吸。
在來時交談過的、「黑水」的受害人,那個iic士兵,此刻就背靠著冰冷的墻坐著,姿勢和之前幾乎一模一樣。
但他那條裸露的右臂上,原本遍布針孔的地方,此刻正插著一支空的注射器。
他的身體已經冰冷僵硬,沒有了絲毫生氣。
渾濁的眼睛圓睜著,透過凌亂發絲的縫隙,凝固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著解脫與無盡空虛的空洞。
嘴角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詭異的、仿佛終于得到安寧的放松弧度。
“……”花理沉默片刻。
「系統……」「嗯。
玩家。
」系統頓了頓。
「他已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