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想,出淤泥而不染。”
“您再想想,一舉三得。”
今夜,她必須把這把火燒的足足的。
猶豫想退縮?
想都別想。
永寧侯胸中翻騰的怒意驟然一滯,深深吸了口氣,換上一副慈父般的溫和神色:“謹澄,今夜這家宴是專為你設的。為父特意吩咐桑枝備了云霄樓最稀罕的玩意兒,又專門請動了你祖父他老人家參宴,莫要辜負這番心意,快些入座吧。”
永寧侯的反應令莊氏與裴臨慕皆是一怔。
莊氏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她未曾料到裴桑枝能在永寧侯心中占據如此分量。
而裴臨慕眼底暗潮翻涌,萬千思緒在心頭掠過,指節不自覺地收緊了三分。
出淤泥而不染?
難不成出了這種有悖人倫的事情,父親卻還是覺得裴謹澄是出淤泥而不染嗎?
荒謬。
裴謹澄咬咬牙,緩緩起身,深深作揖:“孫兒失儀,請祖父責罰。”
又轉向永寧侯,恭敬行禮:“父親恕罪。”
“方才驟聞此事,一時驚駭難抑,以致失態。”
說罷垂首而立:“孩兒知錯,甘領家法。“
裴駙馬不慌不忙地擱下象牙箸,取過青瓷茶盞徐徐漱了口,方抬眸淡淡道:“驚駭?”
“有何好驚駭的。”
“那等腌臜丑事都做得出來,一女事二夫又算得什么?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永寧侯連忙勸解:“父親明鑒,少年人血氣方剛,行事難免有失分寸。然古人云“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還望父親寬宥一二,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今他有改過之心,若再苛責,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嗎?”
裴駙馬嗤笑,語帶玩味:“少年人?”
“當真是……好生年少的少年郎啊。”
“但愿他能如你所愿,是真的洗心革面,而不是執迷不悟,變本加厲,釀出更大的禍事來。”
永寧侯硬著頭皮道:“兒子愿給謹澄個機會。”
裴駙馬不再言語,而是靠在椅背上,微瞇著眼睛,閑適愜意的聽著不遠處戲臺子上悠悠傳來的戲文聲。
呦,還是父慈子孝的戲呢。
他這戲班子,差不多就是給裴桑枝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