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荒山,林間傳出了腳步聲,并且越來越近。
漸漸地,陰影中走出了一形如枯槁的蒼老男人,每走一步,他的身上便發(fā)出噼啪的骨響之聲,佝僂的脊背在緩緩?fù)χ保沙诘钠つw以及臉上的皺紋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緊……
三步后,男人已不再蒼老,而是看起不過二十來歲,但眼眸卻難掩滄桑,就仿佛不知活了多少年歲。
“仙人一眠,滄海桑田,沒想到這次一睡,便是七十年……”
陸隱嘆了一聲,手指點向眉心,隨著一陣金光,刻意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而至,無數(shù)個紀(jì)元的記憶反撲于此刻盡加其身。
他,是世上唯一一個長生者,已不知活了多少歲月。
曾幾何時,巫妖大戰(zhàn)撼天動地,吵到陸隱沉眠,被他一指終結(jié),重開時代!
而后陸隱受命于天,授伏羲繪八卦,指點三清,開創(chuàng)道教,孱弱的人族逐漸走上了歷史舞臺,歷史的洪流滾滾向前,最終人族大興,萬族向其俯首。
對陸隱而言,那也只能算較遠(yuǎn)的時代。
再后來,陸隱時時蘇醒,行走在世間,卻發(fā)現(xiàn)超然物外的他在這偌大的天地根本沒有容身之地,又時時陷入沉睡。
光陰長河靜靜流淌,轉(zhuǎn)眼已是李唐時期,萬邦來朝的繁榮景象讓陸隱不舍休眠,選擇行走在世界千年,看遍大好河山,和詩仙對飲,抒發(fā)豪情,和棋圣對弈,博弈方寸棋盤。
歲月悠悠而過,強(qiáng)大如李唐王朝,也沒抵擋住歷史的車輪,被滾滾碾過,走向覆滅。
唯獨陸隱永存。
這些年里,陸隱也曾指點過不少可塑之才,無一不是名垂青史,可歲月如刀斬天驕,那些弟子門人,都早已作古。
見了太多生離死別,陸隱累了,只覺感情對長生者而言是最奢侈的物品,逝者已逝,可生者卻要孤獨活著,承受著名為思念帶來的痛苦。
故這次醒來,陸隱便告誡自己,再也不可插手任何事物,只作壁上觀看一看這個新世界,見一見或許還活著的人,就足夠了。
“七十年對我來說只是呼吸之間,可對普通人而言,已是一生。”
“也不知曾與我有緣的人,還是否活著?”
陸隱平靜自顧自說著,腳步輕點離開荒山,盡管并未驚動任何人,但路上的行人目光早已被他一身上個世紀(jì)的打扮吸引。
“長生山上有劇組嗎?這人的衣服怎么一股子民國風(fēng)?難不成他是演員?”
“不知道啊,但應(yīng)該是吧!這男人看起來不是很帥,但他身上那種氣質(zhì)好特別,好超然脫俗,就像是一個不染塵埃的謫仙,這扮相簡直絕了!”
“對對對,回去我就在網(wǎng)上找找這個演員,他的劇我一定要追!”
“對了,長生山上據(jù)說以前有一位姓周的仙人,其精通風(fēng)水,據(jù)說還能引動天雷!你們說會不會這人是那周仙人的小輩?”